腦海裏忽然浮現那孔雀的嫵媚樣,楚子喬嚇得摸了摸鈴鐺的衣服,見鈴鐺穿戴整齊,才接著詢問,“韓彩熹把你怎麼了?”
鈴鐺搖了搖頭,隨後拿起懷裏的衣服攤開在楚子喬的麵前,“韓公子聽說小姐要梳洗打扮,特意親手縫製的這件衣服,雖然毀了小姐所有的衣服,不過這衣服確實是鈴鐺見過最為好看的衣服。”
順著鈴鐺攤開的方向,楚子喬低頭看去,入眼是一件略嫌簡單的素白色長錦衣。
這錦衣冷一打眼實則普通,可若仔細看去,又內涵乾坤。
隻見錦衣的整體用深棕色的絲線在衣料上繡出了奇巧遒勁的枝幹,桃紅色的絲線繡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再配以一根玄紫色的寬腰帶勒緊腰身,給人一種清雅不失華貴的感覺,外披搭著一件淺紫色的敞口紗衣,在鈴鐺的雙手的輕微顫動下,引得紗衣有些波光流動之感。
錦衣雖好,楚子喬確實眼冒火光。
先不說韓彩熹哪裏來的這麼好的手藝,就單說說為了一件衣服毀了她全部衣服的舉動,就夠她喝上半壺的!
難道她以後要把這件衣服縫在身上穿到死麼?
瞄了瞄楚子喬陰晴不定的臉,鈴鐺怯生生的問道,“小姐,咱們還穿麼?”
“穿!不然光著出門麼?”楚子喬鬱悶,這個韓彩熹真會給自己找麻煩。
見楚子喬點頭,鈴鐺笑著將楚子喬拉了起來,為了能配上這套巧奪天工的裙子,鈴鐺可謂是連看家的本事都拿了出來。
鏡子被楚子喬打碎,新的還在定做,看不見自己樣子的楚子喬,隻能閉著眼睛任由鈴鐺在自己的身後忙活著。
鈴鐺見楚子喬一副交給自己的樣子,當下來了幹勁,先是將楚子喬一頭長發用黃色和白色相間的絲帶綰出了一個略有些繁雜的發式,再將自己的手沾濕,將玫瑰花做成的香精,少許的抹在了發絲之上,拿出首飾盒裏的一根翡翠柳葉簪插 入發鬢,將滿頭的長發固定在腦後,最後用碳黑色的鑼袋為楚子喬描上了一雙柳葉眉,施以粉色的胭脂讓皮膚顯得白裏透紅,唇上單單的抹上淺紅色的唇紅,使整張臉透著一種精致的韻味。
“鈴鐺,你折騰完了麼……”坐了足足半個時辰的楚子喬昏昏欲睡。
“小姐好了。”鈴鐺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的拍了拍手。
終於好了啊——!
楚子喬懶懶的抻了個懶腰,動了動僵硬的脖子,起身打開房門。
柳樹下,一個人靜靜的站在樹下等待,他負手而立,目若止水。
風吹袍角,柳葉飄揚,讓看見他的楚子喬覺得他更顯得清寧遠塵。
收回了煩擾的思緒,楚子喬大大方方的走過去,“等我麼?”
聽見聲音的柳清然回身,在看見精心裝扮的楚子喬時,眼眸閃過一絲驚豔,隨後微笑,“能讓我等待的,隻有你。”
忽視掉他的柔情似水,楚子喬點了點頭,“有你來了也好,省的一會我不知道該坐哪。”
知道她的敷衍,柳清然也不怒,輕輕翹起嘴角似笑非笑,“自然是坐在我的身邊。”
楚子喬皺了皺眉,回頭見鈴鐺還站在原地,不禁開口,“鈴鐺要跟著我去麼?”
“不用了小姐,我就不去了……”鈴鐺趕緊擺手,她還要去陪著李傲,哪裏有心情獨自去看熱鬧。
知道這丫頭心裏還惦記著李傲,楚子喬點了點頭,轉身越過柳清然,先行走出了院子。
她現在不能告訴鈴鐺李傲已經恢複了記憶,就好像鈴鐺一直隱瞞著她的那個秘密一樣。
談不上報複或者要挾。
她隻是想讓鈴鐺以最真實的自己去征服孤傲天下的李傲,至於成敗與否,就要看鈴鐺自己的造化了。
“你很在意那個丫頭?”跟在楚子喬身後的柳清然輕飄飄的開口。
“當然,因為她唯一一個真心在乎著我的人。”楚子喬停頓了下腳步,卻並未回頭。
“喬兒,何必如此為難自己……”被楚子喬單薄的背影刺痛神經,柳清然幾個大步走到了楚子喬的身邊。
為難自己?真是笑話……
楚子喬將湧上喉嚨的苦澀吞咽回去,她除了鈴鐺就隻剩下自己了,要是她都不知道疼愛自己,還有誰會疼愛著她?
斜著眸子睨向站在自己身邊的他,楚子喬哼笑,“你怎麼不覺得我的決定是在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