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和柳家支係長老談完事情的柳清然一身疲憊,狹長的眸子裏泛著淡淡的暗紅色血絲。
這次進攻耀輝,柳家的幾位支係長老幾乎是一人一個意見,根本達不到統一,在茶樓裏泡了一天的柳清然麵上鎮定自若,實則頭疼欲裂煩悶,隻有他自己才能體會。
如果不能讓柳家的支係達成統一,又何來的讓耀輝的江山統一在自己手上?
胸口淤積的惱火和煩悶讓柳清然心力交瘁。
下了馬車正要舉步,卻在抬眸的瞬間愣在了原地。
朝思暮想的身影逐漸在充著血絲的瞳孔中彙集定個,所有的煩悶與交瘁,瞬間消失不見。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
剛剛走上石階上的楚子喬忽然停住腳步,站定在原地停留了幾秒後,驀然轉過了自己疲憊的身子。
四目相對,分別多時的兩個人均是一愣。
熟悉的場景再次上演,不同於第一次的呆愣,這一次,眼神交彙的是隻有他與她才懂得的情感。
看著溫潤依舊,風華絕代的柳清然,楚子喬微微的扯了下唇角。
多日不見,他清瘦了些許,想來在這邊談何柳家長老也是一件磨人的事吧。
柳清然打量著又恢複了一身粗布麻衣的楚子喬,長眉擰成了疙瘩。
這麼久不見,他一直嗬護在身邊的公主,又成了當初那個在將軍府裏四處周旋的野丫頭了。
將楚子喬從頭到尾打量了一圈,當目光鎖定在楚子喬那隻不敢落地的腳時,一向沉穩的眸子失去了往日的沉穩。
感覺周圍的氣溫下降,楚子喬正想著找點什麼客套的話打破這份沉默,不想忽然被一陣輕風卷進一個溫熱的懷抱之中。
熟悉的墨香在鼻間化開,抬眸對上了帶著溫怒的質問。
“果然不該讓你隻身前往的。”緊了緊手臂,柳清然的語氣早已沒有了平時的溫淡,上揚的長眉擰得更緊,有自責,有心疼。
楚子喬哪裏見過柳清然這般的大驚小怪,左右瞧了瞧來往的路人,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麵前清瘦卻結實的胸膛,“隻是小傷,不礙事。”
“想不到今日竟然能看見一直溫潤的柳當家心急,看來這趟也並不是無趣之旅。”將一切看在眼裏的司贏欣慰的點了點頭,他早就知道柳清然不是一個為了功利利用感情之人,看來楚子喬並未是所托非人。
司贏的話,讓楚子喬更加的不自在,扭動著身子,試圖想從柳清然抱著自己的手臂上掙脫下來。
不理會楚子喬的掙紮,柳清然抱著她一同走到了司贏的麵前,“司將軍,別來無恙。”點頭頷首,對於司贏,柳清然一直是尊重和敬佩的。
以前在朝堂的時候,柳清然上朝的時候很少,就算是出現也都是以麵具遮麵。
可以說司贏這是第一次看見摘下麵具的柳清然。
無需細細的查看,隻需一眼,就是司贏這種從來不以貌取人的人都暗暗心歎,清韻俊雅,細致無疵,天工雕琢的人,也不過如此才是。
“想不到柳當家還記得司某人。”收起自己的感歎,司贏抱拳而笑。
“忘記戰神,豈不是白白走了這麼一遭?”柳清然頷首微笑,見左右不斷有人路過,也不便再多說什麼,憑著以往對司贏的了解,深知此人並不是在乎小節之人。
吩咐著開門的小廝先帶司贏去客房休息,來日方長,他並不急於一時。
“大叔,帶我一個。”一直處在尷尬狀態的楚子喬見司贏要走,趕緊從柳清然的懷裏探出了腦袋。
說不出為什麼,她就是不想和柳清然單獨相處。
楚子喬的話隻是是前麵的司贏停了下腳步,不想還不等楚子喬樂出來,隻見司贏卻隻是回首笑著對柳清然點了點頭,跟著邁著大步隨著領路的小廝,先行離開。
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司贏,楚子喬伸出在半空中的手臂,無力的垂了下來。
楚子喬的小動作哪能逃得過柳清然那雙蕙質蘭心的眼?
歎了口氣,抱著僵在自己懷裏的楚子喬邁進了府門。
“柳清然,讓我好好的睡一覺,不要折騰我……”已經放棄掙紮的楚子喬,窩在柳清然的懷抱裏輕輕的呢喃。
“很累麼?”調整了一下手臂的高度,輕輕用自己的麵頰刮蹭了一下楚子喬的麵頰,垂眼看著楚子喬清瘦的麵頰,柳清然心裏的堅硬在不斷的塌陷。
怎麼會不累?楚子喬在心裏深深的歎了口氣。
卻在抬頭的時候,改揚起了一抹強撐的歡笑,故作輕鬆,“沒有,很順利,還吃了不少的野味。”
所有的煎熬,她一個人承受就足以,已經熬過來的艱辛,又何苦要事後兩個人品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