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多想的楚子喬哪裏還記得,剛開始和魅影約定的地方,臨時找了個小鎮,先是買了件衣服,將柳清然的傷口蓋住,然後楚子喬背著柳清然,找到了小鎮上唯一的一間客棧。
“小姐是住店,還是……打……尖……”客棧的掌櫃正在低頭算賬,感覺有人來了,職業性的開口詢問,卻在抬頭看見背著柳清然的楚子喬時,楞了一下,他活了這麼大歲數,見多了男人背著打昏的女子過來開店的,這女子打昏男子,帶來開店的,他還真是第一次遇見。
“住店,快點!”楚子喬扔出剛剛在柳清然身上找到的銀子。
“哎哎!好咧,我這就派人送姑娘上去。”掌櫃的一看見銀子,樂了,也不管是誰打昏誰了,趕忙喊著小二,帶著楚子喬上了樓梯。
背著柳清然進了屋子,楚子喬又吩咐小二送進來了一桶洗澡水,才關上房門,將失血過多,昏迷不醒的柳清然,趴著放在了床上。
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楚子喬又出去上醫館,買了一些止血的藥和紗布,又買了些清淡的食物,才回到了客棧。
將房門反鎖上,楚子喬走到床邊,深呼吸一口氣,伸手撕開了柳清然的衣服,其實楚子喬並不是害怕傷口或者血,她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也並不是沒受過傷,可是她從來沒像今天這般猶豫過,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猶豫什麼。
將柳清然的衣服全部脫到齊腰,楚子喬看著柳清然後背深可見骨的刀傷,皺了下眉頭,隨後不敢耽擱的著手給柳清然處理起傷口來。
因為古代並沒有肉線,所以楚子喬塗抹完藥以後,隻能用自己的內力彙集在雙手上,然後雙手一起發力,將裂開的傷口一起往中間推合,讓皮肉快速生長愈合。
一個時辰以後,楚子喬筋疲力盡的鬆開手,看了看不再崩裂的傷口,這才用紗布將柳清然的傷口纏合起來。
從頭到尾,柳清然一直在昏睡,楚子喬起身將屋子裏的軟巾沾濕,輕柔的為柳清然擦去他身上的血漬。
一夜很快的過去,漸漸迎來了天亮。
昏睡了一夜的柳清然微微睜開眼睛,當他入眼看見,拿著軟巾,趴在自己手邊睡著的楚子喬,虛弱的勾起了雙唇,伸手摸上楚子喬淩亂的發絲,柳清然心知,她昨夜一定是累壞了。
“有沒有感覺不舒服?”楚子喬被頭頂瘙癢的感覺弄醒,睜開眼睛見柳清然正看著她,長長的鬆了口氣。
“如果要是能一直如此,我纏綿病榻,又有何妨?”柳清然看著楚子喬,忽然覺得,這一刻也許是此生難求的。
“看來你是好了。”楚子喬起身,將昨天為他買好的衣服,扔在床上“換上,我們也該出發了。”
“找魅影?”柳清然問。
“原來你還記得!”楚子喬翻白眼,一大清早就在這裏不緊不慢的,她還以為他已經忘了,他們現在是在逃亡。
“出了門左轉第三個房間,魅影在那裏。”柳清然笑了,估計楚子喬是見自己忽然昏倒,心急之下找到的這間客棧,估計就是她自己都猜不到,她竟然陰錯陽差的,住到了魅影的隔壁。
聽了柳清然的話,楚子喬來到了左邊的第三間屋子,敲開門的時候,楚子喬不但見到了魅影和楚半山,她還見到了,不知道什麼什麼時候趕了過來的畫棋。
帶著幾個人來到了柳清然的麵前,畫棋看著柳清然的樣子,掉下了眼淚,魅影看在眼裏疼在心上,隻能默默的陪著畫棋站在一邊。
這樣比較詭異的氣氛,讓楚子喬渾身都不自在,正要找個什麼理由出去透透氣,恢複了氣色的楚半山,忽然將她叫到了另一間屋子裏。
“有事?”進了屋子,楚子喬問,她覺得她和楚半山一直是那種,沒有事不說話的奇怪父女。
“喬兒,這次的事情,你有何打算?”楚半山經曆了這些,已經沒有了當初的心高氣傲,隻剩下了半百的老態,清晰的寫在了臉上。
“我打算和柳清然去封地,至於你,可以去也可以不去。”楚子喬無所謂的說。
“喬兒,你恨我麼?”楚半山聽出了楚子喬可有可無的態度,心裏說不出來的酸楚,可他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造的孽,怨不得別人。
“以前恨過,現在不了。”楚子喬笑,找你楚夫人出事以後,她就已經將很多事情都看的很淡了,無所謂恨或者不恨。
“喬兒……”
“你好好想想該去哪,至於別的就不要想了,我救你,不過是順勢,我不想我娘再為你流淚罷了。”打斷了楚半山的話,楚子喬起身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