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蚩尤重信,答應你的事一定做到。”
蚩尤成功離開洪澤,回到九黎族舊址時,已經是夜幕時分,望著曾經繁華熱鬧的九黎族,他心中愧疚,若非他的私心,九黎族不會有此下場!
已近子夜時分,月亮還未出現,天空中更無半點星辰,夜風吹起他的藍袍,舉步走進廢墟,前腳剛落地,眼前的一幕讓他震驚。
華燈初掌,殘垣斷壁消失殆盡,曾經消失的族人們忙忙碌碌,在盡頭,他的宮殿崛地而起,印有‘九黎’兩字的旗幟迎風飄蕩。
他的部落,他的臣民!
走進九黎族,族人們紛紛停下手頭上的事,驚喜喊道:“王回來了!”
他是外人眼中殺人不眨眼、無惡不作的蚩尤,任何不好的字眼都可用來形容他,可現在,他是一個失去族人的族長。
“王。”一道陌生的女音傳來,蚩尤抬頭望去,隻見身穿粉紗的穆千千懸浮半空,裸露雙足。
蚩尤雙眼一眯,試探性道:“女姒?”
“王。”‘穆千千’嗓音顫抖,輕盈的身子緩緩飄向蚩尤,就像一隻破繭而出的蝴蝶,粉紗輕漫,隨意散落的青絲似海藻般漫舞,眼眸水潤清透,盈著癡癡的愛戀。
“女姒。”他淡淡道,含笑的眼底一片冰冷,沒有半點丈夫的影子,用權威的聲音命令道:“離開她的身體,歸還魂魄。”
眼眸閃爍,癡愛而畏懼,“王,我隻剩一魄,若無她的魂魄和身軀,我將無法以形體行走在世。”
“離開!”冰冷命令,向對待一個奴隸。
“王……”女姒心有不甘,欲做最後的掙紮,在他看似笑,實則冰冷無情的視線下,女姒心顫。
這個男人可怕、無情、殘忍,但她愛的義無反顧。
女姒欲離開穆千千的身體,可穆千千殘留的意識卻緊緊拽住她,不讓她離開,“你……”
雲重煙道:“千千,你這是做什麼?趕緊讓她離開。”
穆千千道:“不,我要幫她!”
女姒感動道:“千千,我如此害你,你還願幫我……”
同一個身體,兩個不同靈魂的對話。
“女姒,若你在愛情中失去了自我,這樣的愛情,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風吹過,吹涼了她的眼,淚水不受控製掉落,晶瑩剔透的眼淚在眼尾打轉,倔強不肯流下。
“千千,終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讓你義無反顧的男人,哪怕他刺你一刀子,你也會含笑而終。”
蚩尤緩緩亮出離歌劍,穆千千驚呼:“離歌!”離歌是百裏千川的佩劍,人劍合一,為何離歌會在蚩尤的手裏?
“蚩尤,百裏千川人呢!
蚩尤邪魅笑道:“你說那小子,他跟別的女人跑了,你就別想了。”
“你胡說!”穆千千怒道,身子輕飄落地,蠻橫奪過離歌劍,“百裏千川失憶了,就認識我和雲重煙,不可能跟別的女人走!”
這小妮子蠻橫間有點嬌嗔,靈動的模樣與她有些神似,蚩尤不由得心中一軟,難得好脾氣道:“這劍便是他托我轉送給你,說是留個紀念。”
他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穆千千夾著哭音道:“那你說他跟誰走了!”
蚩尤皺眉想了會兒,“好像叫……叫……花什麼?”
穆千千脫口而出:“花晚照!”
蚩尤醍醐灌頂,“就是這個名字。”
穆千千怒目道:“你說謊!花晚照已經死了!”
蚩尤是個心高氣傲的人,脾氣古怪,陰陽不定,穆千千敢這麼跟他說話,大大觸及他的底線,在這世上,除了那個狠心的女人,他誰也不會包容。
“劍和話都是百裏千川托我轉達,信不信由你。”
穆千千失控抓住蚩尤的衣襟,“百裏千川在哪裏!他是不是還在洪澤!”
看著她的手,蚩尤心生厭惡,身上迸發一道強大的力量,穆千千的身子像一片葉子被彈開。
“千千!”雲重煙飛身而起,將她接住,緊緊摟著她的纖腰,擔憂道:“有沒有受傷?”
穆千千推開雲重煙,連個眼神都沒賞給他,再次走向蚩尤:“百裏千川在哪裏!”
蚩尤危險眯眼,這個小妮子膽量不小,可惜了,他是守信之人,絕不會告訴她真相。
“他確實跟一個女子離開了,這便是我的回答。”
抬眸,看向宮牆上飄揚的‘九黎’族旗,嘴角邪魅上揚,藍色的身影飛躍而上,站在旗幟尖端,傲視大地,張開雙臂,大呼一聲:“我蚩尤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