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在李複麵前爭吵不休,他有些不耐煩,白月娘深知道察言觀色之道,態度放軟,“紗夕姐姐,事到如今我們再抓著過去不放已經沒有意義了,你這麼做隻會讓李哥哥為難,你不是深愛李哥哥嗎?為何不肯為了李哥哥退讓一步?”
白月娘把話說的太過漂亮,一下子就戳中男人自私自利、想一享齊人之福的心思。
李複的心偏到了白月娘那,上前輕擁紗夕入懷,感覺到她身體上的抗拒,他暗暗用力,“紗夕,你放心,我會待你如初。”
“李複……”她不滿,心裏有些不安,總覺得李複不再是她認識的那個李複。
“紗夕,”李複半垂眸,柔情萬千,“你愛我嗎?”
紗夕點頭,沉浸他的溫柔。
“紗夕,你希望我做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嗎?”
紗夕望了眼滿臉委屈的白月娘,視線緩緩落在她的小腹上,眸若三秋水,點點淚光在眼眸泛著淺淺漣漪,耗盡渾身氣力 ,吸進去的空氣似夾著刀子活剮她的心:“不願你做薄情郎,我便要做苦情人麼?”
抬眸,淚光點點,哀怨溢出了眼眶:“李複,你好自私,明知我無法拒絕你。”
翌日一早,李家夫婦前來接走了李複和紗夕,紗夕感覺的出李家夫婦待她不似以前貼心,從她們的眼中,紗夕看到了厭惡。
紗夕不明白,短短的一年大家都怎麼了。
紗夕被安置在原來居住的屋子,李家夫婦支走了李複,遣退了仆人。
紗夕是個明眼人,心也直,不愛拐彎抹角,“伯父伯母,有什麼你們直說吧!紗夕聽著。”
李父是個老實人,嘴巴笨拙,麵對救命恩人的女兒,有些話他說不出口。
李母的性格與王熙鳳相似,三角眼不悅瞪了眼丈夫,道:“紗夕,有些話伯母必須跟你擺台麵上講,你是個明事理的孩子,能理解伯母的良苦用心。”
曾經待她如親生女兒的兩人此刻變成了這幅嘴臉,人心怎可如此脆弱。
她以為上官霄雲是這世上最狠、最絕情的人,原來……
紗夕冷著臉站在一旁,腰杆筆直,不卑不亢道:“夫人請直言。”
聽她這稱呼,李父疼惜,她的雙親為救他一家老小被山賊殺死,如今這般待她這個孤女,他……心中有愧。
李父出聲道:“夫人……”
李母狠狠一瞪,李父乖乖閉嘴。
李母撫了撫裙擺,“紗夕,你被上官霄雲擄去一年了,你們這一年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若非念及你父母對李家有恩,你今日絕進不了李家的門。”
紗夕臉色難看,心間堵了口氣,上不得下不得。
李母繼續道:“白家是神農鎮首富,李白兩家聯姻百利無一害,月娘肚子裏懷著李家的長孫,她允你進門已是恩賜,日後,你必須事事順從她,以夫為尊,不得忤逆!”
紗夕倔強道:“夫人,紗夕清清白白,未做半點對不起李複之事,可立重誓!”
李母冷笑一聲:“你道你清白,你知我知天知,神農鎮的人都信麼?紗夕啊紗夕,你可知人言可畏!我答應你進李家為妾已經有損李家顏麵!”
紗夕臉色慘白,緊握粉拳,腦中嗡嗡作響,全憑一身傲骨站立:“夫人,我想你誤會了。”
李家夫婦不明她的意思,紗夕冷言道:“我今日踏入李家大門隻為取雙親牌位,至於李家妾室的位子……”頓了頓,心痛的無法呼吸,指甲滲進掌心的疼痛不及心口萬分之一,“紗夕不配。”
李母眼露笑意,她能離開最好,臭名昭彰的女子,李家要不得!
李母名仆人拿來牌位交給紗夕,惺惺作態道:“莫說李家不念你爹娘恩情,這裏有白銀百兩,夠你安頓了。”
紅布掀開,她未動容,她現在是需要銀子,但她更要骨氣!緊緊抱了抱懷中的牌位。冰冷的觸感是她唯一的依靠。
轉身欲離去,身後傳來焦急的聲音:“紗夕!”
頓了頓,背對著他,淚水不爭氣落下。
“紗夕!”李複欲上前,李母卻攔了下來,恨鐵不成鋼道:“複兒,一個不潔的女人,你留她做什麼!讓她走!”
“娘……”李複為難,一廂是娘親,一廂是摯愛。
紗夕絕望閉眼,兩行淚水滑落,風刮起她的紗裙,絕然離去。
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草,蒲草今尚在,磐石何處去?
枉我情深依舊,你卻朝秦暮楚。李複,縱使我回頭又有何用?回得了過去,回不了當初。
我還是那個我 ,你卻不是當初的你。
回到破廟,一幹姐妹圍了上來,換上新衣的她們顯露了美貌。
“紗夕姐姐,這是……”
紗夕緩緩撫摸牌位,苦澀笑到:“這是我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