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菜販子搭理自己,阿婆眼底閃過得逞的光芒,快如閃電,但沒逃過百裏千川的法眼。他雖站在一旁不言不語,但眼光六路,耳聽八方。
這看似年邁老誠的阿婆是故意將他們三人暫住她家的消息告訴菜販子,想借機宣揚出去。
阿婆點頭道:“他們三人人生地不熟,又能抵抗她的妖術,我便收留了他們。”
阿婆再次提到了“她”,這個“她”到底是誰?是下午使怪風的神秘女子麼?
穆千千發現這個神怒鎮似乎隱藏著個驚天秘密。
阿婆一說到“她”,菜販子的臉色立馬煞白,眼珠子慌張左顧右盼,眼神間流露恐懼,似提到了這個“她”就會招來不好的東西。
阿婆撥弄青菜,再次問道:“這青菜多少錢一斤?”
菜販子知道阿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匆匆拿起幾顆青菜胡亂塞進她的籃子中,用近乎驅趕的聲音道:“趕緊走,你害得我們還不夠嗎!”
穆千千這下更好奇了,一個年邁的老太太能害他們什麼?阿婆究竟做了什麼會招來這麼多的仇恨!
一個兩個人討厭阿婆說的通,人生在世,不可能做到人人喜歡,總會有那麼幾個磁場不合的。可整個鎮子的人都不待見阿婆,這就說不通了。
阿婆繼續向前,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小女孩拿著風車快跑,臉上酒窩淺淺,雖滿臉怒意,但其眼眸清澈宛如一灣清水,是個美人胚子,全神貫注風車的小女孩沒有注意到行動緩慢的阿婆,眨眼的時間,小女孩“砰”的一身撞倒了阿婆。
籃子裏的青菜撒落一地,阿婆狼狽摔倒,小女孩意識到錯誤要扶起阿婆,可小女孩剛看清阿婆便匆匆後退,童言無忌道:“災星!”
災星,一個不雅的稱呼,出自一個小女孩之口!
阿婆手撐著地,艱難從地上爬起,穆千千看了心酸,用眼神懇求雲重煙:幫幫她。
向來唯命是從的雲重煙拒絕了,頗為沉重道:“災星兩字對凡人而言非比尋常,若想真正幫助她,就要了解根源。千千,你隻看到了事物的表麵。”
百裏千川冷然道:“萬事皆有其因果,莫讓表象迷離了你的心。”
阿婆爬起來後撿起地上的風車,慈愛遞給小女孩,“摔疼了沒?”
小女孩卻受驚拍開風車,態度惡劣道:“你是災星,別碰到我!”
“心兒……”阿婆眼中閃爍淚光,籠上層薄薄的水暈。
名喚心兒的女孩兒撿起地上一塊不起眼的小石子狠狠砸向阿婆,“你這個災星!我討厭你!”
心兒滿臉憤怒,恨不得衝上去狠狠踹上幾腳泄憤。
“心兒,姑姑不是……”
心兒忿忿然道:“別說你是我姑姑!白家沒有你這個災星!”
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能說出這種話,定是從小耳濡目染所致。
穆千千詫異,阿婆竟然是心兒的姑姑,既然阿婆有親人,為什麼獨自居住郊區?
穆千千壓製不住體內叫囂的正義因子,對著雲重煙道:“解開我身上的法術!”
雲重煙為難,掙紮再三後還是屈服於穆千千灼灼目光下,手輕輕一揮,黑霧散去,兩人暴露在眾人目光中,恍若憑空出現。
街上的人驚愕睜大眼睛,嘴巴張的老大。
穆千千三步並兩步上前,阿婆額頭上的血跡觸目驚心,穆千千隨手從雲重煙懷中掏出帕子,動作嫻熟,彷若做了上千遍。
輕柔擦拭阿婆的傷口,怒目對著心兒,厲聲斥責:“小小年紀心腸竟如此狠毒!”
別看心兒年齡小,腦瓜子轉的可快了!
“你這個外鄉人什麼都不知道,莫插手別人家事!”
喲嗬!穆千千瞪大眼睛,這小姑娘不得了啊!敢這麼跟大人說話!
穆千千竟然跟心兒較上勁了,回道:“小屁孩,我雖不是鎮上人,但我知道孝悌忠信、禮義廉恥!百事孝為先,阿婆是你的長輩,你不僅不尊重孝敬,反而出手相傷!”穆千千大義凜然冷哼一聲,“我看你存活在世也是個禍害!白眼狼!”
心兒被她說的臉一陣白一陣紅,腮幫子氣鼓鼓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心兒畢竟是個小女孩兒,急的跺腳,“你這麼幫她,她知道了,定不放過你!”
前者她指阿婆,後者她指的是何人?為何無人敢直呼其姓名?
阿婆蒼涼道:“心兒,我隻想回家瞧瞧,不知道你爹……”
心兒憤怒道:“別用你的嘴提我爹!若被她聽去了,誤會我爹跟你還有關係怎麼辦!”
心兒叫阿婆姑姑,那心兒的爹跟阿婆是兄妹或姐弟咯!
心兒狠狠踩碾風車,快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