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混亂的記憶一幀幀一幕幕顯現在他的腦海中,繁多的人群,雜亂的事情,將郎禦的理智翻攪的支離破碎。
“唔!”
霍岑看到剛剛已經失去聲息的郎禦重新發出了痛呼,正在摁郎禦人中的動作當即停了下來,心下也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郎禦!感覺還好麼?孩子的頭已經出來了,隻要你再加把勁,把肩膀娩出來,孩子就安全了,霍大哥知道你現在很辛苦,再堅持一下!相信霍大哥,很快就不用這麼痛了!”
“霍?霍大哥?”
郎禦迷茫的睜開了眼睛,一瞬間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前世今生的畫麵太過龐雜,眼前的人是誰,身邊的人是誰,郎禦甚至一時之間腦中空白,根本就想不起來。
“醒了麼?孩子很快就能跟你見麵了,郎禦,再堅持一下!”
郎禦茫然的眨了眨眼,孩子?什麼孩子?
腦海中的記憶瞬間湧現,孩子!被當成實驗廢品一樣被摘除的孩子!
第一世的屈辱與淒慘,第二世的背叛與仇恨,龐雜的情緒衝擊著郎禦的理智,腹中強烈的痛楚一波波襲來,郎禦目叱欲裂的淒厲的痛喊了一聲。
“啊!”
“哇哇哇!”
隨著郎禦眼角流下的血淚,新生兒降生的聲音猶如之聲一般撥開了這一室的沉悶,一向淡然示人的霍岑懷抱著滿身血漬的孩子,甚至略顯激動地與郎禦喊著,“郎禦,快看,你的孩子!”
位於郎禦身後的小蝠看著郎禦無神的雙眼,滿臉擔憂的又拿出了幾個紅果子塞到了郎禦的嘴邊,但是這一次,郎禦卻再也不會微笑著看著他將果子吃下了。
霍岑這才發現郎禦此時的不對勁,連忙為孩子快速的結紮了臍帶,將孩子放在池麵上,讓他穩穩的漂浮在蘊泉之中。
霍岑一看到郎禦眼角的血淚,就心生不好的預感,感受著郎禦漸漸微弱的呼吸心跳,霍岑趕緊為郎禦做心髒複蘇,卻收效甚微,一時間急的臉上都冒出了虛汗。
一坨血肉從郎禦的身下排出,霍岑卻沒有時間處理那個胎盤,隻能毫不鬆懈的搶救著郎禦,他這個特殊的空間裏根本就沒有藥物,而末世之後,他曾經收集種植的中藥不是腐爛變質了就是變異了,在沒有確定藥效之前,霍岑根本就不敢輕易給郎禦用藥。
郎禦如今身體這麼虛弱,或許任何一點不確定的刺激就會奪走他的生命。
霍岑看著手下氣息越來越微弱,就連臉色都漸漸沒有了血色的郎禦,從來淡然無波的他心中止不住的湧進了猛烈的酸澀感,眼眶漸漸的紅了起來,與郎禦的這幾個月相處,讓他真心不想看到會每天笑著喊他‘霍大哥’的鮮活生命失去生機。
忽然,一直靜靜的待在郎禦身邊的小蝠猛地推開了霍岑,霍岑一時不察,竟然被次次在他這裏討不著好的小蝠給推個趔趄。
小蝠當即懷抱著臉色蒼白如紙的郎禦消失在了這處空間裏,霍岑與暗影知道,他這是將郎禦帶到那塊石頭空間裏了,可是如今郎禦的情況這麼嚴峻,耽擱一分一秒都有可能導致郎禦失去生命,小蝠竟然敢這樣做,霍岑在小蝠即將消失的那一瞬間就要去抓住他,卻沒想到撲了空,瞬間焦急不已。
“汪汪!”
豆子也知道自己主人如今情況不對勁,整間屋子的血腥氣息讓豆子都不安起來,此時看到自己主人被那個怪人抱走,當即吠叫著就要跟過去,卻被霍岑一把捉住。
“豆子,帶我一起去!郎禦如今情況緊急,我必須在場,萬一出了什麼事情還能多個處理的人!”
豆子‘嗚嗚’掙紮了兩下,卻見霍岑態度堅決,實在沒辦法,隻能將霍岑一起帶去,暗影也想一起跟隨,卻被霍岑攔住,語氣嚴肅的說道,“你的主人能不能活下來,我是個醫者,尚且還能幫上忙,你如今能為你主人做的,就是在這裏好好地照看著孩子!”
霍岑和豆子來到石頭空間之後,環視周圍沒有看到小蝠,就知道小蝠應該是將郎禦帶到療養石山上了,當即便和豆子一起朝著療養石山跑去。
轉過了一處山體,刺眼的光亮當即侵襲到眼睛裏,好在豆子能依靠嗅覺找到郎禦的所在,霍岑根據豆子汪汪的提醒聲,與豆子一起攀爬到了山頂,果不其然,小蝠正用翅膀包裹著郎禦,懷抱著郎禦躺在山頂平整點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