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開!你還走不走!”
被抱著的胳膊甩的有點暈的郎禦又被吼了一通,揉了揉耳朵,腹誹他怎麼不去維也納大劇場唱男高音!然後脫了身上的工作服,拎著自己的東西下了車。
打開了後車廂,郎禦把陳京生扶了出來。
而柏實因為隻有一套病服,脫去了外麵的工作服之後根本不方便見人,他便把一起帶出來的那個人拉了出來,脫了他工作服裏麵穿的衣服,然後穿在了自己身上,雖然碼數不對,讓他穿著有些緊繃,不過也就湊合了。
隨後柏實把那人放到了駕駛室裏,鎖上車門,二人便扶著陳京生沿著路邊的樹林向遠處走去。
最後在走了很遠之後,終於在路上攔到了輛出租車。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郎禦並未帶著二人東躲西藏,而是光明正大的和柏實一起,架著外傷嚴重的陳京生去醫院看傷,在護士的唏噓與醫生的指責中,陳京生被縫合了傷口,塗抹上藥膏,包紮成了個半身都是繃帶的傷殘人士。
等到他們走出醫院的時候,已經暮色深深了。
街道上燈火通明,路上行人紛紛往家趕著,行色匆匆,辛苦了一天的臉上有疲憊,也有即將回家的欣慰。
身邊驟然‘劈啪’一聲,郎禦受驚轉頭向聲源處看去,正好看到柏實靜靜盯著人群的暴戾陰沉的神色,郎禦苦笑了下,扶著一身是傷,沉默了一路的陳京生,越過柏實踢爆的瓶子,倚靠在牆邊的陰影裏,讓如今體力不濟的陳京生依偎在自己肩膀上稍事休息。
一邊是溫馨的光明,一邊是無助的黑暗,一麵普通的牆將郎禦他們三人眼前的世界分隔成了兩個不同的世界,感受過光明的人不會想要再回到陰暗中,而不得不躲藏在夜的陰影中,借由黑夜的庇護方能生存的人又是何等的向往安定與光明。
每個城市裏都或多或少有做黑車生意的,他們共同的特點是工作時間一般是在交警下班後,專門在夜裏拉些攔不到車的人,或者貪圖便宜拚車的人。
常常能在社會新聞與報紙上看到哪裏因為坐黑車遇害了之類的報道,坐這種車有風險,唯一的好處大概是無人管製,對於搭車的人來說隱秘性高吧。
郎禦帶著他們二人攔下了輛無牌照的麵包車,坐車在城裏繞了一大圈,中途又以同樣的方式換了好幾輛車,埋伏在飯店周圍,直到黎明初起,飯店後廚的送菜車路過,郎禦攔下了送菜的師傅,蹭車坐在了前座,邊與人交談,邊掩護著柏實二人的行蹤,過程險歸險,卻總歸悄悄的將柏實與陳京生帶到了後廚裏。
這裏不缺吃的,飯店裏的耗子個個都養的很肥;也不缺睡覺的地方,郎禦把自己放在宿舍的那兩床被子搬了過來,放到了保存貴重餐具的那個雜物間最後麵的角落裏,給他們鋪了個地鋪。
這個雜物間平時很少來人,因為放置的是老板專門為了貴客而訂購的價格不菲的餐具,雖然偶爾會用到一兩次,但每次來人取東西都是在最邊緣拿,而不會到一排排架子的最後麵去,所以在這裏隻要注意點,又有他平日照應著,暫時躲個一陣子應該不是問題。
他們剛逃出來,定然引起了那些人的警覺,郎禦隻是個小平民,並不知道那些人的勢力究竟有多大,所以他不想冒沒有把握的險,如今隻有按兵不動,讓他們找不到線索漸漸地不再關注他這個有些關聯的人,以後應該會找到安全有保障的離開這裏的機會的。
郎禦雖然想的很好,柏實也沒有反對,但他們誰都沒有想到,飯店最近將遇到一件大事,將他們全都暴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