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爺爺能知道你不肯去的理由嗎？”見孫子連想都沒想就開口拒絕，老人家驚訝不已。然而，在商場縱橫多年的他經曆過無數次大風大浪，很快掩飾住了，並以平靜地口吻問道。
“我……”張旭有苦難言，“反正我不答應。”
可想而知，開拓新市場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少少也得花費幾年的時間。再說最近與奕晴相處得極為融洽，他打心裏不願舍她而去。
“是為了那個叫許奕晴的女孩？”薑還是老的辣！張老爺子一語道破問題的關鍵所在。
“爺爺你調查我？”張旭不可思議地看著爺爺，滿臉的驚愕。
“我人老了，眼卻沒瞎。”張老爺子無奈地歎了口氣，“她是正陽的女人，難道你不清楚？”
孽緣呀！天下女孩子何其多，為何表兄弟兩人卻喜歡同一個呢？
“我知道。”既然爺爺已提及這個話題，張旭也不妨將事情談開，“不過那又怎樣？”
“放肆！”見孫子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張老爺子氣得將手中的茶杯摔了出去。“瞧瞧你說的是什麼話？”
心疼地看著地上碎了一地的茶杯，張旭知道爺爺真的生氣了。
這套茶具可是姑姑生前送給他的，平時寶貝得不得了，連讓仆人碰一下都不行。
聽聞大廳裏傳來一聲巨響，張家的仆人趕忙跑了出來。見啐成一地的茶杯，她們臉色慘白。
“愣著幹什麼？把這些茶杯的碎片收拾完就出去。”盡管此刻心中後悔不已，張老爺子還是有條不紊地對下人吩咐道。
“爺爺，我知道這樣不應該。可是，感情的事情不分先來後到，能陪在奕晴身邊，看著她開心快樂，我就很滿足了。”見仆人們都退了出去，張旭再度開口解釋道。
“你，你！”指著張旭的手指不斷顫抖著，張老爺子氣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到張旭這一代，張家就隻有他一根獨苗，所有人都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而他也不負眾望，表現得可圈可點，更甚者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沒想到為了一個女人，他竟然如此不管不顧。
“你的責任感到哪去了？”強忍著怒氣，張老爺子試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見鬼的責任感，見鬼的家族使命。為什麼你們就是不肯給我一點自由！”張旭忍不住吼了出來。
自他懂事以來，所有的人都對其耳提麵命，說他身上背負著振興家族的使命。時至今日，他都沒有真正地為自己活過。
“爺爺，你就讓我任性這一次，好不好？”拽著那雙蒼老的手，張旭苦苦哀求道。
“如果我硬是讓你離開那個女人呢？”眼中閃過一抹無奈，張老爺子問道。
“就算放棄一切，我都不會離開奕晴。”張旭斬釘截鐵地說道。
“也包括張家的財產繼承權嗎？”張老爺子不信，他一手栽培出來的繼承人會為了一個女人舍整個家族而去。
“那又如何？相較奕晴，什麼都是浮雲。”
啪的一聲，張老爺子甩了張旭一巴掌。
臉上傳來一陣火辣辣地疼痛，但也比不上心疼，張旭不可置信地看著身前的老人。從小到大，爺爺對他疼愛有加，連出聲責罵都不舍得。
“孽子，你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張老爺子大吼一聲。
“滾就滾！”向來對爺爺敬愛有加的張旭顧不了那麼多，出言頂撞。
不願再跟老人起爭執，張旭轉身往門外衝去。汽車的引擎不斷傳來轟鳴聲，他正欲驅車離開，卻見仆人追了出來。
“小少爺，等等，老爺暈倒了。”仆人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了過來，怕他聽不見，嘴裏還大聲叫嚷著。
“你說什麼？”快速地從車裏鑽了出來，張旭緊張地問道。
“老爺，老爺……”喉嚨裏像有把火在燒一樣，仆人半天都緩不過氣來，“暈倒了。”
當好不容易將話說完的仆人抬起頭後，哪還見張旭的身影。
再度回到客廳，張旭見爺爺橫躺在地上，臉色蒼白，毫無知覺。圍繞在老爺子身邊的仆人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急得跳腳。見小少爺出現後，他們紛紛散開來。
“打電話叫救護車！”張旭將爺爺從地上抱了起來，趕忙吩咐圍觀的仆人。
“救護車已經在路上了。”一個仆人回答道。
見張老爺子呼吸越來越微弱，張旭後悔不已。要是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出言頂撞。
“爺爺，我錯了。你一定要挺住，可不能有事呀！”想到老爺子要是就這樣撒手離去，張旭潸然淚下。
救護車停在張家門口後，眾人合力，將氣息微弱的老人抬上了車。
看著急駛而去的救護車，張家上下揪心不已。
清晨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裏溜了進來，照在奕晴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