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睡的不安分的嚴寶兒終於給哄睡了之後,夏歌走進書房裏,滿臉心疼的站在書房門口看著嚴亦深,卻不敢上前打擾,看他眼下的烏青比起以往似乎又加重了許多。
這些天,他可以說是廢寢忘食的解決辛惠這件事給他所帶來的影響,正如那些員工所預料的,就在第二天的每月例行股東大會上,嚴亦深向諸位股東公布這件事之後,不少股東生了二心,他們本就對一個剛入職五年,資曆尚淺,卻憑著自己父親的關係一路暢行無阻,直升嚴氏集團董事長位置的小輩心中不服。
前一段時間,‘禦火’出事了之後,就有人蠢蠢欲動,試圖用這一件事將嚴亦深給拉下馬來,那時候的嚴亦深還有他父親嚴延幫助,旁人也一時動他不得,到了現在,又是他當初帶進總公司的人做出有損公司利益的事情,嚴亦深便首當其衝的成為了眾股東所撻伐的對象。
夏歌握著門把,手微微收緊,她大致知道這個月例行的股東大會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那一場股東大會下來,嚴亦深幾乎快要受不住這些天以來的重壓,回家之後,生生睡了一天一夜,雖然之後他依舊正常上下班,嚴氏集團目前的運作沒有太大問題,但是一則從警察那裏所得到的消息,給了嚴亦深更加沉重的打擊。
那個造成沈牧車禍,從而導致他高位截癱的司機所開的車輛車主是辛惠,而辛惠對他說,她的車丟了雖不知道真假,但根據後車那個司機交代,是辛惠專程在酒吧裏找到他,因為他是一個賽車手,常常和人賽車蟬聯冠軍,他也很了解撞車時,如何使前車受損嚴重,而自己受損程度能降到最低。
他說,他那天是收到她的指示先行離開,並沒有如同她所說的上樓等她,而是拿著辛惠事先交給自己的車鑰匙在車上等著沈牧出現。
她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並沒有告訴他,隻說事後的酬勞決不會少,即便被抓住進去了,她也會看在兩個人有過一夜夫妻的關係上,把他給保出來,他便一下子心動了。
當晚,沈牧便出了事,不過當中有一個小小插曲,便是辛惠沒有料到沈牧並沒有喝那杯酒,在沈牧的血液裏也就絲毫驗不出酒精,事前想好是兩個人喝醉飆車導致車禍的借口,自然也就用不上,隻能讓那車手將所有罪名都一力擔下來,辛惠在見到沈牧沒有喝酒的時候,便靈機一動,在酒吧裏買了一瓶伏特加,給車手扔到了車上,讓他在事成之後喝下去。
醉駕的罪名,怎麼也比故意傷害來的要輕上許多,醉駕也就是監禁幾個月,故意傷害可是會判刑的。孰輕孰重,聰明人都知道要如何選。
警察問那車手,為什麼要這麼聽辛惠的話,即便有過一夜情,也不可能這麼言聽計從,明知道是錯,還要將錯就錯才是。
那人沉默了許久,才終於鼓起勇氣,自己打破了那道心理防線,“因為我犯的錯還不止這一個,當初我在賽車的時候,故意發生擦掛,造成過一個人截肢,後來,他的家人找上門來,是他的母親,我當時想要逃避,隻是隨手一推就把她給推到了台階下麵,她出了很多血,我太害怕,就自己逃了,過了很久之後,也沒有警察找上門,我也就漸漸把這件事給拋到腦後,可是辛惠卻在酒吧裏主動找上我,讓我給她做事,甚至用那件事來威脅我,我怕了,就對她言聽計從。”
“為什麼你現在主動招認了?之前我們不論怎麼審訊你,你都不開口,今天是為什麼突然就轉性子了?”
“因為她言而無信!她說過會幫我出去的!可是我等到了現在,她也沒有來…我等不下去了。而且,我也想明白了,她是主犯,我是從犯,最大的過錯是在她身上!憑什麼我一個人這麼煎熬,她就在監獄外麵瀟灑自如,像個沒事的人一樣!”
“所以,你是不甘心,是麼。”警察問。
“沒錯,我就是不甘心,我也不想自己就這麼在內疚裏過上一輩子,錯了就是錯了,哪裏有那麼多的借口,自己認錯,改了不就好嗎?”
審訊結束,被叫來聆聽這次審訊的嚴亦深整個人僵在了椅子上,手掌死死握住椅子扶手,手指關節都泛了白,他不敢相信辛惠除了背叛他,甚至還想殺了沈牧!
那天她在醫院裏演的那場戲還真是精彩!分明看見沈牧因為她的關係成了那副模樣,卻毫不內疚,麵不改色的和沈牧的母親寒暄。
這個女人的心是鐵打的嗎?竟然冷硬到了這種地步!
嚴亦深震怒的敲了下椅背,發誓一定要找到辛惠,不僅要拿回她所貪汙的公款,還要讓她俯首認罪,為沈牧討回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