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雙重打擊(1 / 2)

如果說世界上有什麼事情是讓你無可奈何的,或許,這個答案莫過於生老病死。

生的喜悅,在嚴寶兒出生的時候,嚴亦深已經經曆過一次,而且還是在嚴寶兒出生一天之後,他被夏歌急產被嚇壞了的心髒才終於恢複正常的感知。

至於說到老,從他眼尾近來日益增長的皺紋來看,他是真的感覺到年齡這個東西增長的可怕。有時候在想他是不是需要鍛煉一下身體,保持最好的狀態來迎接接下來的半輩子?

他有妻有女,說不定未來還會有更多的孩子,他如果不把身體保養的好一些,如果是碰上什麼大事,便隻有夏歌一個人撐著。

他不能這麼不負責任,他早就說過,這輩子要讓夏歌被他寵著,寵成過一個小女孩的模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即便有人說她被他嚴亦深慣壞了,那也是他的本事。

病?無論是從身體還是心理,他和夏歌都病過一場,而這場病都險些讓他們兩個人分離。

怕嗎?嚴亦深問自己,其實他不怕病也不怕老,唯恐死亡。

是,他恐懼死亡。

他曾幾何時與死亡擦肩而過,對她而言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其中一個沒有能夠扛過,另一個,也是與死神擦肩而過之後,對他折磨了一番,如今也算是修成了正果。

但不知為何,在他接到路梅帶著哭腔打給他的電話時,他的感覺很淡,甚至可以說是雲淡風輕,可在之後回想起來,他隻覺得心裏很悶,是一種一輩子都無法釋放的悶。

路梅說,嚴延得了肝癌,大概,也就這幾個月不到半年的時間了。

聽到她這麼說,嚴亦深下意識看了眼手機,甚至懷疑這是不是有人冒充路梅打來的電信詐騙電話,可轉念一想,她也不至於無聊,用自己丈夫的生命裏開玩笑。

在他掛掉電話之前,他幾乎沒有說幾句話,基本上是連回應都沒有什麼,隻是對路梅說了聲,晚上回本家。之後,就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發呆。

即便身邊有大量文件等著他來批閱,即便此時集團電腦主機才剛剛恢複運轉不久,即便現在諸事壓身,他還是如同被抽了魂似的呆坐著。他的大腦也如同集團主機一樣,在逐漸開機啟動,處理剛才所接收到的信息。

肝癌。那種死亡率極高,一旦被發現就是晚期的病麼。看著那麼健康的人,居然罹患肝癌晚期。

‘我的兒子嚴亦深,的確不是我結婚多年的發妻路梅所出,我也曾經在婚後,做過對我的發妻造成傷害的事情,這麼多年,我都對不起我的妻子和孩子們,在此,我向他們道歉。’

嚴亦深兩眼發直,腦海裏突然間想起嚴延當時在寶兒滿月宴上的這麼一番話。當時他還不明白嚴延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現在想起來卻怎麼想怎麼像是他的遺言。

遺言…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嚴延早已經做好的準備,也在為了他們的將來考慮著,在宴會上的那番發言,其實,也是在為他們這些‘還在的人’做著打算。他猜測,嚴延不是不知道這樣做會在嚴氏引發一場怎麼樣的地震,他其實也是在給他嚴亦深留下一個考驗來。

“她打電話做什麼?”夏歌來到他身邊,將林姨熬好的養生茶遞給嚴亦深。

這段時間他為了集團公司癱瘓的那台主機忙了好一陣子,好些天都是晝伏夜出,晚上出去清晨回來,晝夜都顛倒了過來,擔心他的身體,她將寶兒哄睡了之後便帶著林姨白日裏熬紅的養生茶帶到公司來。

接過杯子,嚴亦深沒有喝,直接隨手擱在了桌上,沉重的開口說,“我爸得肝癌了。”

眼睛微微張開,夏歌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反應變得有些遲鈍,“肝…肝癌?早期晚期?”

嚴亦深抹了把臉,有些懊惱,“晚期,她說估計就這麼幾個月的時間了。”

“這…這怎麼會,明明在寶兒的滿月宴上看著還好好的人,怎麼現在就……”這突來的消息也是打得夏歌措手不及。

看著把臉埋在兩手手心,整個人顯得格外懊惱的嚴亦深,夏歌一臉擔憂的看著他,不由得抱住了他,頭靠著頭,她開口說,“亦深,回去看看吧。回去看看爸爸。”

此時的嚴亦深脆弱的像是一個小孩子,虛弱的伸手攬過夏歌的腰身,將頭靠在她腹部,像個小孩子在同大人撒著嬌。

夏歌抱住他的頭,輕撫著他的發,以前嚴亦深也這樣在她的懷裏撒過嬌,那時候他還叫顏子卿,那時他們在一起不久,那時候,他們都還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更不知道他們會分離,會因為誤會而發生一係列的事情,更不知道,在經曆過那些事情後他們終於能夠名正言順,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她依然叫夏歌,他卻叫嚴亦深。

同一個人,她依然愛著他,愛的比以往更深,也更懂得了‘愛’這個字彙聚著的意義,從來就比她以往理解的要深厚上許多。

“歌兒,我心裏現在很矛盾,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有什麼樣的情緒。”他就像是個迷途的還在,一顆心左右搖擺不定。“我聽見他病了的消息,我心裏竟然一點也不擔心,不難過,他是我父親不是麼?所謂血脈相連,我怎麼一點難受的感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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