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亦深打電話回去試探嚴延對於嚴亦舒搬出本家,到外麵去住的態度。嚴延很淡然的模樣,似乎對嚴亦舒的這個決定和舉動早有預料。
嚴亦深問了很多,但嚴延隻說,“她是個成年人了,會對自己的行為負責。而且我嚴家的子孫,不應該隻是在家庭的庇護下去成長。”
其實嚴亦深沒有想過要這麼多事,隻不過是看在嚴亦舒是和自己一個姓氏、一個父親,有著一般相同血液的親人,禮貌性的問一句。要真的讓他什麼都不在意,不去管的話,其實他可以做到視若無睹。
不過,或許是他當了父親,心裏對於‘家庭’這一部分的感情深厚了些,對於‘女兒’、‘妹妹’這一類的詞彙有了些許不一樣的情感波動。所以,在掛掉電話之後,他便又撥了一個電話出去,讓人幫他查清楚嚴亦舒現在在哪裏上班。
如果在一般家庭裏,妹妹在哪裏上班,隻需要告訴家裏人一聲,可嚴家的這對兄妹從小就沒有培養過什麼感情,而且路梅先前用言語來挑起他們兄妹之間的不合,即便再想和對方接觸,也終究在無形中,讓彼此心中有了隔閡。
這天,是夏歌在家裏坐月子的第三天,龍老大帶著龍天源來看夏歌,龍天源一進了門,就直直奔向夏歌,大聲叫著,“媽媽!媽媽!”
夏歌將他抱在懷裏,讓龍天源坐在自己的膝上,傾身在他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
龍天源從兜裏掏出一個小盒,看大小是裝首飾一類物件的,龍天源眨巴著眼,“媽媽,這是我送給小妹妹的見麵禮。”
見麵禮?!夏歌微微瞪大了眼,拿過龍天源遞過來的小盒,“媽媽可以打開嗎?幫小妹妹看一看,看她會不會喜歡。”
龍天源用力點點頭,一張小嘴抿緊,眼裏滿是擔心,“那媽媽看了一定要告訴我,小妹妹會不會喜歡。”
一打開藍紫色的盒,夏歌就看見裏麵裝著一個嬰兒手腕大小的金鐲子,上麵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翱翔九天的鳳凰,鐲子小巧精致,但是這貴重的程度……
這是龍天源一個小孩子能夠想出來,給一個嬰兒的見麵禮嗎?嚴亦深和夏歌腦海裏不僅是同時,還是默契的閃過一個人的樣子。
龍老大。
“這到底是你兒子,還是你送給我女兒的見麵禮。”嚴亦深頭上好幾條黑線滑過,心裏一長串的省略號。
他很想說些什麼,但是有些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龍老大手裏拿著水杯,淺啜了口杯中的水,“他在家裏想了好幾天要送什麼給他的小妹妹,我隻是隨便幫他找了個物件而已。”他淡淡的說。
“隨便?”嚴亦深臉上寫著他不信這幾個字,“你這麼隨便一找,就能夠找到工藝大師?”
他和龍老大雖然站得遠,不過他的視力還是足以看清,那個手鐲的工藝是屬於國內那位著名的,隻能提前預約定做。
告訴他隨便找的?這是哪裏來的玩笑話?
龍老大笑了笑,“那個工藝大師的兒子,以前是跟著我混的,不過他遺傳了他父親,天生手巧,我不想一個好好的孩子因為在幫派裏混,就這樣把自己給毀了。我索性和他談了談,拿了一筆錢當作是他的創業基金,沒想到他還真闖出來了點名堂。他父親也感激我把他兒子給拉了回來,在天源剛剛出生的時候,給我送來這麼一對龍鳳鐲。”
“龍鳳鐲。”嚴亦深抓到他華麗的重點,俊臉瞬間一黑,“所以這鐲子是一對的。”
龍老大好笑的看向嚴亦深,“是啊,是一對的。”
嚴亦深嘴角上揚,盡管是皮笑肉不笑,“那另外一個應該是在龍天源那裏吧。”不想急躁的發怒,嚴亦深再三確認。
“當然,那可是一對的鐲子。”嘴角在顫抖,龍老大忍笑忍得格外辛苦。
嚴亦深長舒一口氣,臉上的笑容發僵,“怎麼,你是要幫你兒子,把我嚴某人的女兒給定下來?”
“一切隨緣,當不了親家最好也別當仇人。”龍老大認真觀察著嚴亦深的臉色,卻也不敢再去輕易挑動這個爸爸目前敏感的腦神經,“畢竟這世界上太多事情說不清楚,道不明白。”
聽到這話,嚴亦深僵硬的麵部線條終於是緩和了些許,“那樣就好。”
鐲子被保存的很好,手工工藝也是極為細致的,夏歌不由得被這手鐲上刻的鳳凰所折服。不過……
“天源,你要把這個送給小妹妹嗎?未免太貴重了點。”
龍天源不解,“媽媽,什麼是貴重?”
“呃,貴重就是……”龍天源這麼一問,夏歌一下子犯了難,不知道該對龍天源這個五歲小孩解釋這個‘貴重’的意思。
“就是你的夏媽媽,不能接受這麼貴重的禮物。”龍老大走了過來,把龍天源抱到自己手裏讓龍天源坐在他的手臂上,點了點他的鼻子,“估計你夏媽媽是不喜歡這個禮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