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初也不想把亦舒送出去!她當時也不過才十歲而已!”
人人都隻看到她當初無情的讓嚴亦舒去做小留學生,誰又知道她當時有多痛苦,需要多麼狠心才能冷著一張臉,把自己的女兒送上飛機!
明明是一群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做什麼評價她!
“哪個做媽媽的不把女兒當作自己的寶!即便我從小生活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即便我被自己的父母從小罵到大的賠錢貨,可是當我生下亦舒的時候,我就告訴了自己,我不會輕視這個孩子,絕不會!即便別人的孩子是賠錢貨,我的亦舒也不是!”
道理懂得再多,可是現實還是讓她做出了這個選擇,把自己的女兒當作工具來利用。十多年的時間把孩子生生推開,也沒有辦法去接受另一個女人的孩子,她做不到…
為什麼要讓她來做這種選擇?為什麼她不是被自己丈夫疼愛的那一個?為什麼要讓她麵對那麼多殘忍的事情?!
路梅失態的在車後座哭了起來,臉上的妝早已是花的一塌糊塗。哭著,有隻手伸過來拍了拍她的頭頂,“傻丫頭,認識你這麼多年,我會不知道你的脾性嗎。”
成哥就像個大哥哥似的將摸了摸她的頭,“就是因為太清楚你的性子,所以我這麼多年都一直很擔心你這個妹妹。”
他想,這個世界上,怕是再沒有人比他了解路梅,清楚她的小性子。
路梅的家庭雖然富足,但是很扭曲,同時也很陰暗,整個家庭裏從上到下,都很排斥路梅這個女兒,父母也隻是寵愛著她的弟弟。
他還記得那年,因為她家裏的保姆阿姨都不在,路梅在房間裏做功課,沒有及時注意到她弟弟尿濕了褲子,躺在嬰兒床裏大哭。
等路梅想起來的時候,她的父母也剛好從外麵簽了一個合約回來。其實要不是這個合約,或許路梅所麵對的,就不隻是一頓責罰、打罵。
那一次,路梅是真的有想要自殺的念頭,恨自己為什麼會生在這個家庭,為什麼自己的父母都是這而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的人,恰恰是他。
他那天之後,就將路梅當作自己的親妹妹,對她百般保護。但是她的人生已經因為她自己走偏,能夠導正的隻有她自己而已。
“我看著你長大、結婚、生子,再看著你的孩子一點點長大,也逐漸到了將要嫁人的年紀,可是現在,我也看著你鑽牛角尖出不來。小梅,有的時候我們沒有必要太過執著,得不到的,幹脆就不要,不甘心隻會害了你自己的。”
回身麵對著方向盤,成哥一手隨意的放在了方向盤上,“這個瘡爛得太久,早就該從根上挖掉了。”
車停靠在車來車往的路邊,來來往往川行的車輛車燈,不時照在這輛車的前擋風玻璃上,同時也照亮車中的人,路梅擦去眼淚,再次補妝。
“即便如此,我也要在這一段過後,我必須拿到嚴亦深向我承諾的,那百分之五的股權。”為自己的眼妝添上最後一筆,果斷蓋起了粉餅盒蓋。
成哥沉痛的閉了閉眼,他到底是將她當作了妹妹,即便她如此難以勸說,而他卻仍是不想放棄勸說路梅,他不願見她一直沉淪在仇恨和權欲裏麵,身陷泥淖,難以自拔。
“我先送你回去。”
發動引擎,轎車再次上了路,很快回到了嚴家本家。進了家門,路梅沒在鞋櫃裏麵看見嚴亦舒的鞋,這才發現嚴亦舒並沒有她自己一個人先回來。
她去哪兒了?
“小姐還沒回來嗎?”她問經過的阿姨。
“小姐剛才和夫人一起出去之後,還沒有回來。”得到的答案並不合她的心意。
“知道了,你幫我倒一杯紅酒過來,我在客廳裏。”
交代下去,路梅走進客廳裏,不過她沒想到的是,有一個人正在客廳沙發上,正襟危坐,等著她回來。
腳步倏然停了下,她沒想到會在這個時間見到嚴延,也沒想到,會有他這個自大男人等自己老婆回家的一天。
隻不過從他的臉色來看,並不會是什麼好事情。
“看來你今天確實很忙。忙到還有時間能夠到醫院裏去,找亦深的麻煩。”
他接到律師打來的電話,說是嚴亦深剛才向他確認,是不是將有百分之五的股權會在他剛出生女兒的名下。
這件事情,是他回到家裏在書房裏交代律師辦下去的,除了他和律師之外,並不可能有誰能夠知曉。除非,是有人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