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記者們的鎂光燈還有攝影機鏡頭前完美退場,路梅坐上了送她回家的座駕。
這一場戲演的她實在是精疲力盡,按了按鼻翼兩側,路梅將頭靠在車窗上,閉起眼來養神。
不知道是回憶起過去,還是因為她做了一個夢,她夢見了將自己這些年一直困擾著的那些事。
隻是這一次,那些事情在細枝末節上清晰了許多。
她夢見在嚴亦舒十歲的時候,那時候的她還是生活在嚴延謊言中的單純女人,嚴延在她之前有別的女人她知道,但隻要嚴夫人這個位置是她路梅坐著,有些事情她可以說是毫不在意。
隻要嚴延不觸碰到她的底線,那麼她也可以對嚴延以前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嚴延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應該和自己的好友糾纏在一起,除此之外,甚至還想要將老情人給他生的兒子給帶回來。
那一刻,她為自己所營造的完美家庭的假象,徹底的破碎了。
她的那位所謂好友給她寄來她和嚴延在床上打得火熱的錄音錄影,還有嚴延找人調查‘顏子卿’這個人的所有資料。
她很想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會痛,不知道,她也就可以繼續偽裝下去,穩穩坐在自己的嚴夫人寶座上。她告訴自己,即便沒有了自己所愛的這個男人,她還有和他的女兒,他不可能不顧女兒,而拋棄她。
那時候不諳世事的路梅真的很天真,天真的以為自己有作為嚴延合法的妻子身份,有嚴亦舒這個天資聰穎的女兒,就有了在嚴家紮根的底牌。
不過嚴延卻親手擊潰了路梅最後的底線。
那時候,嚴亦舒剛剛期中考結束,十歲的嚴亦舒那時候是個天資聰穎,頗有潛力的小女生,即便還是小學生,成績從來也是名列前茅,讓路梅感到自豪。
這次考試不出意外的,嚴亦舒依舊是年級第一,看著那張對嚴亦舒評價頗高的成績彙報單,路梅為這個女兒感到自豪,勝覺麵上有光。。
“嗯,不錯,一會兒拿給你爸爸看看。”路梅疼愛的摸了摸嚴亦舒的頭發,在她的小臉蛋上一親。
嚴亦舒那時候還是長發,不過紮著一個簡單馬尾。
恰好,嚴延也下班從公司回家,剛進了家門,嚴亦舒就蹦蹦跳跳的拿著成績單跑到嚴延麵前,“爸爸你看!”
小女孩歡喜的兩手把成績單遞到自己父親的麵前,等待也期待著父親給她一句嘉獎。
嚴延將公事包隨手擱在鞋櫃上,淡淡瞥了一眼,什麼也沒說,從鞋櫃裏拿出拖鞋徑自換著。
嚴亦舒沒有注意到嚴延的神色很是凝重,管家走上前來將嚴延的公事包拿走。
正要離開,嚴延叫住他,向管家交代著,“幫我打個電話給總經理,就說我有事情要找他商量,讓他吃過飯就到這裏來。”
那時候嚴氏的總經理是和嚴延一同創業多年的好友,也是嚴延最信任的人。
“好的。”
“一會兒吃飯不用叫我,我在外麵吃過了。”
換好鞋,交代好事情,嚴延也沒再看過嚴亦舒一眼,直接大步離開上了二樓。
嚴亦舒臉上的笑容從僵在臉上到逐漸消失,心裏狀態可以說是九轉十八彎,從期待到失望,還是讓她的淚腺不受控製,即便這已經不是嚴延第一次這麼忽視嚴亦舒。
路梅走了過來安慰嚴亦舒,“乖,我們先洗手準備吃飯,一會兒做完作業再讓爸爸看。”
她笑的溫柔,那時候的路梅還是一個躲在嚴延背後的小女人狀態,還有被保護著的天真狀態。那時候的她以為,這樣就會是她的一輩子。
多年以後,她也在想,要是她沒有在那天到書房去找嚴延,或許這一輩子,她都會是那個天真,毫無心機的嚴太太。
“我找到她了,她給我生了個兒子,現在已經上初中了。”
路梅聽出這說話的聲音是嚴延,正準備敲門的手倏然停住,懸在了半空,小女人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你們不是已經分手很久了嗎?你怎麼會突然想到要找她?”是公司總經理說話的聲音。
路梅聽出另一個聲音的主人是誰,才發現自己就連公司總經理的姓名都已是想不起來。
分手?兒子?他們是在說嚴延在她之前的那個女人嗎?將左耳貼到門上,路梅細細聽著書房裏的一切動靜,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細節。
“我也是無意間發現的,原來她一直在A市,隻是想盡辦法來回避我,躲藏起來。就連孩子的事情,我也是調查了之後才知道。”
嚴延點了一支煙卻沒什麼心思抽,煙灰落下掉在地毯上,一片鮮紅上沾了灰色。
“我去見過那個孩子了,他長得比較像他媽媽。”沒什麼心思抽煙,嚴延索性將煙給掐熄。“聽說成績也很優秀,隻是因為他沒有爸爸的事情,讓他在學校裏過得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