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歌果然恢複記憶了……”他自言自語,握住欄杆的手上也是爆出青筋,可見他用力之大。
背靠住欄杆,一點點滑下,坐在了冰冷的地上,一手頹廢的撐住額頭,按著兩側的太陽穴。
那天夏歌因為仇泠的死訊昏迷在徐晗車上,再醒來時的一切異常舉動都在事後引起了他的猜疑。
那天她醒來時看著自己的眼神,在震驚過後竟然是有些許懷念,而且那天她對自己說——好久不見,嚴亦深。
他早就應該知道……夏歌在那時就已經恢複了記憶,在那時她就已經想起之前在她和他之間所發生的一切。
但她非但沒有逃離,也沒有衝動的和他鬧分手,她選擇了留下,就留在他身邊,和他維持現在眼前的生活,甚至和他生兒育女,對於過去的一切隻字不提。
嚴亦深這些日子以來的自信一直都維持在夏歌失憶的前提下,和她重新開始、讓她重回演藝圈所有的一切都是維持在她不記得過往那些傷心事的前提之上。但夏歌這個小妖精,居然瞞著他瞞了這麼久。
她真不愧是個好演員,不愧是在一複出就能夠徹底洗去之前自己給她留下負麵影響的,一線女演員。
但她從頭到尾都是在演戲嗎?這麼長時間以來的濃情蜜意,都不過是她自導自演用於報複他的一場戲麼?入戲到要為他生兒育女,用後半生來繼續這一場戲的癡迷程度嗎?
如果說是這樣,那麼夏歌是真的做到了。她讓他的心一陣絞痛,讓他嚐到了忐忑不安擔心隨時會失去的滋味。
他笑了起來,悶悶的笑聲回蕩在胸腔的位置,他笑自己居然失去了以往的判斷力和決斷,碰上夏歌的他從來就不是一個能夠理智的男人。
以前口口聲聲說要報複她,卻又在她被記者的鎂光燈所包圍,那些記者將她和別的男人牽扯在一起時,脫口而出夏歌是他嚴亦深的妻子。
他從來就無法真正的去傷害夏歌,卻又在她父親的這件事上真的做錯了。
他們還能夠回頭,不過是一個瘋子碰上了一個傻子。
而這個傻子現在坐在樓頂吹冷風,思考著那個瘋子是不是真心愛自己。即便那個瘋子現在心甘情願的懷著這個傻子的孩子。
從嚴亦深離開座位後便一直坐立不安的夏歌來到樓頂,顧不上此時的自己饑腸轆轆,肚子裏的女兒也很是不安分的拳打腳踢,也不知是想找爸爸,還是她也餓了。
其實她也不知道嚴亦深在哪裏,隻是憑著直覺上了屋頂,沒想到真的就在頂樓找到了他。
“亦深。”她走過去輕喚。
但嚴亦深毫無反應,隻是兩眼發直的瞪著地麵。有些艱難的蹲下身來,夏歌跪在嚴亦深的身邊,很是心疼他這副模樣。“亦深,你怎麼了?”
嚴亦深緩緩抬眼,眼裏有濃鬱到化不開的傷,眼神複雜的凝視著她,片刻後他才終於開口,“夏歌,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恢複記憶了。”
夏歌一怔,身子有一瞬的僵硬,隨即恢複了正常,她想嚴亦深會這麼問,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麼吧。其實她也不想隱瞞他,也怕嚴亦深會多心,作為商人他的疑心是真的很重,作為一個男人,對於自己女人的占有欲也是極強。
夏歌試著隱瞞自己恢複記憶的事,已經是好幾個月的時間,她也不知道嚴亦深怎麼就在今天突然察覺了。
雖然有片刻的怔愣,但夏歌也瞬間明白了嚴亦深突然變得如此頹廢,還在天台上吹冷風的原因。
她抱住他,即便他試圖用手推開她,對她這樣的抗拒,還是第一次。但夏歌很執拗,她想嚴亦深不管怎麼推她也不敢用多大的力氣,他一定怕傷到她肚子裏的女兒。
一想到嚴亦深現在在乎這個還沒生出來的女兒比她多,夏歌心裏就微微有些泛起酸酸的小泡泡,但現在不是吃醋的時候,嚴亦深一旦軸起來不立刻把他扳正,他之後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嚴亦深!”夏歌用力抱著他,厲聲叫著他的名,嚴亦深試圖推開她的動作才停了下來。“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但是我要你把你腦子裏的胡思亂想統統停下!現在,隻要聽我說。不管你聽完信還是不信,現在!你隻能聽我說!”
她的話很是霸道,將嚴亦深平日裏的霸道學了個十足。嚴亦深任她抱著,也沒有其他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