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走向邪惡不是因為向往邪惡,而是錯把邪惡當成他所追逐的幸福。——瑪麗雪萊】
顏卻清提著藥來到青天府,本來是想看看狼兄弟的,看到荷花亭上滿懷心事的太公,走上前說“其實你知道那個父親不是凶手,隻是為了保護兒子。”
太公轉身看他。
“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怎能把那麼多玩具掛到高高的屋簷上去,是太公幫忙的吧。”
太公眼神複雜的看著顏卻清“哎,我拒絕不了一個父親臨死前那隻為保護兒子那堅定而又萬分愧疚的眼神。”憶起往事,太公有些痛苦,“那個父親他說了一句話。”
“他說‘我隻能為他做這些了。’”太公說著,走到木欄邊,低頭俯視池塘的荷花,水麵上風動荷葉,白蓮點點,“明知他不是,但到嘴的話怎麼也說不下去。不過後來我有和君主稟告實情,君主聽後說無人出事,真凶查無所獲,就作罷了,之後就冊立當今君主為太子了。”
“為何說起這個。”
“因為先皇將這件事告訴了他幾個兒子聽,當今君主隻說了一句,‘自作孽。’”
顏卻清冷笑,可不正是自作孽嗎。
太公歎氣“大人犯的錯,卻讓孩子承擔了,孩子長大了又繼續犯錯,如此循環,沒玩沒了,自作孽啊自作孽。”
“那個趙錢找到沒。”
“雨澤打聽到他的下落了,這會正在抓他。至於火爐房的房梁,太長老已經將名單送過來了,可惜負責房梁的負責人在竣工後就不知蹤影,查無對證。”
這人恐怕早死了。
顏卻清點頭告別去看了狼金和小郎,留下一副藥給小郎,看他們平安無事就拿藥給七七,那邊的七七也很擔心顏卻清,就用離給的丹藥賄賂了炆老,讓炆老幫忙看著點,讓他早些睡覺,不要整日為了案子熬夜。顏卻清也沒什麼大毛病,就是一忙起案子會不知時日,經常過著日夜顛倒的生活,但三餐卻不會落下。
到了晚上他閑來無事,思索不安,就去對麵的屋子看看,黑燈瞎火的就點起油燈,豆大火苗盈盈跳動,環顧四周沒什麼不同啊,回憶一遍那兩晚七七看見鬼手的情況,看著對麵亭子的微微搖晃的燈盞,突然一個念頭閃過。
於是把燈關掉,在一旁的牆上站著耐心等候,初始還沒什麼事,但晚風吹起,當亮光在某個角度通過窗戶往屋子裏照的時候,屋內頂子確實出現一個手的影子,隨著燈盞的搖擺不定還會慢慢變長,越來越接近床沿,仿佛有人不斷靠近你要抓走你似的。
顏卻清看到這麼驚悚的畫麵反倒笑起來了,一動不動的看著鬼手消失無影,什麼事都沒有,果然如此。
因為這間屋子正對著涼亭,所以被貼了一層特殊的紙貼保護隱私,而正對著玻璃看,絲毫看不出手掌印來,可能是玻璃貼有偏正光作用,隻有晚上有亮光通過某個角度從漆黑的屋子往裏照,才能折射出這個手印來!當風靜止,燈盞慢慢恢複最初的狀態,手印也會漸漸消失,仔細瞧手印的話發現尾指還短了一小截。
顏卻清破了這個害七七不得安寧鬼怪現象很開心,畫下手印的大小,看著那個斷指,有這個特征,人就更好找了,瞧天色已經很晚了,顏卻清決定睡覺。
大清早顏卻清精神爽利的醒來,買好早點就去西林找七七,眾護衛大清早就被修染提起挨個揍過去,完成晨練就看到顏卻清笑眯眯的進來,一進來就看修染在舞弄乾坤圈,隻留下一道道銀光的殘影閃耀,帥氣極了!。
和眾人打了聲招呼,放下早點拿了個包子,問了七七的位置就去找小孩了,打開房門就看到七七包著被褥像個小胖粽子似的,打開紙包,香乎乎味道飄入七七鼻子,小孩蠕動著身子,鼻子動動不自覺的向食物方向邁進,朦朦鬆鬆睜開眼睛就看到最愛的清清和美食,一個激靈就渾然清醒了,甜膩膩的抱著清清撒嬌,眼睛卻盯著好吃的包子。
顏卻清捏七七的鼻子“吃貨。”
七七含糊不清的說“你不也是。”
一番梳洗後抱著七七在院子的露台處與修染他們享用早點了,顏卻清照例吃飽後伺候七七和修染,現在修染對於顏卻清這個怪大叔的投喂行為已經不做任何抵抗了,連酒都不喝多,生怕他播空抽出幾個時辰和自己論酒對身體危害一千論。
修染與表麵不同,他的性格某些時候像個孩子一樣,想到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會聽從他人的勸解,也不太理外人的想法,可是又不會帶給別人負擔,一句話說——就是活在自己世界的人。
顏卻清絲毫不懼修染的冰冷氣場,最重要的是修染狠不下心對顏卻清,說來修染對於顏卻清有一些小縱容,平時護衛對於修染總愛喝酒的毛病做了無數次的放抗,卻都一一失敗了,沒想到顏卻清平心靜氣的‘教育’竟成功了,畢竟沒什麼人能頂住修染的氣場,還能堅持一個時辰。
不過顏卻清並沒有說什麼大道理,就是告訴了修染,他手中的葡萄酒是——踩出來的,每一顆葡萄都有少女、大嬸們的腳汗水。然後泡了一杯芳香四溢的茶給他喝,再和他說說某些酒的故事,修染為了保存剩餘酒的‘貞潔’,舉起茶杯慢慢茗茶。
不過顏卻清泡的茶很好喝,喝著茶聽著新奇有趣的故事,是種很好的享受,比之一個人淡淡的喝酒是種與眾不同的體驗。
所以護衛們都對顏卻清發出內心的恭敬,崇拜的一塌糊塗。
美美的吃了一頓,顏卻清抓過七七抱在懷裏,逼著他喝下一碗味道不是很好的藥膳湯,也不知七七是身為植物的緣故還是太喜歡吃肉,非常討厭純植物類食物或藥材,非得顏卻清逼著才會喝下。
看著七七喝完,顏卻清就將昨晚的發現說出來。眾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自己嚇自己嗎。
顏卻清摸了七七的鼻子“你就當看皮影戲吧,嚇得你。”
七七樂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原來隻是影子啊。
巽歪頭想著。“手指尾斷了一小截?左手嗎?”顏卻清點頭。
“恩,總感覺最近好像見過這樣的人。”
眾人都轉頭看著巽“誰!”
巽實在想不起來就看著自家萬能的少爺,修染接收到疑問說“醜如。”
顏卻清心裏一震,是他!
巽點頭“少爺的過目不忘最好用了。”
顏卻清問“你見過醜如?”
修染點頭。
巽幫腔到“前些日子我們去訂造武器,聽說醜如不錯就找他,那時候他帶著個紗帽看不清容貌,不過很瘦,他的左手明顯斷了半截小指。”
顏卻清想“又是侏儒族,但相貌對不上啊,難道易容了?”雖然沒見過醜如是怎麼的醜,但百姓們都表示,他們已經把這個消息傳遍天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