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梧的攙扶下回到房間,渾身虛脫的感覺,令我隻想立即倒在床上,但一身的濕透卻正提醒著自己的狼狽。在我千保證萬保證自已一切良好的前提下,楚梧才終於肯離開。
其實比起我自己身體的情況,才剛恢複上些許的楚梧,更令人擔心,畢竟自己身體的什麼狀況,自己最清楚不過,而楚梧那一身的傷萬一耽誤了,怕是會落下病根的,自己又怎過意得去呢?
更何況,我已不想欠楚梧更多了。
腦袋漲得厲害,本以為蠱毒會提前發作,幸好隻是吐了點血而矣,匆匆用熱水清洗了一身的汙跡,已無暇顧及頭上還沒來得及弄幹的長發。幾乎在碰上床板的刹那便已陷入了無邊的昏沉當中。
於早上離開後的楚梧,終究是放心不下,在無星的幫忙下換上新藥,便偷偷地來到風院,打算望上一眼確定那人安好後便離開。
縱然有傷有身,但對於楚梧來說,要進入風院並非難事,更何況今天主人有事外出了,至今未歸。
輕鬆翻越數麵圍牆,並未驚動守衛的鐵衛們,不一會兒便來到房前,房內漆黑的一片,不見半點燈火,小心地推門而進,熟悉的藥香是那人獨有的氣味。
原來還在睡覺,自己還以為出什麼事了……
望著床上已陷入沉睡的人,那記憶中的麵容如今已變得如此的消瘦,仿佛某一天醒來之時,他已消失於自己的世界中。
自己得到他的信任,但卻得不到他的心,就連是施舍的一角也沾不上邊,為什麼不是自己,如果凡他喜歡的是自己,那怕是傾盡所有,自己也會令他幸福,每一天都快樂無憂地笑著。
一直以為,如果他能幸福的話,自己可以遠遠地祝福,但如今,幸福並沒有如想象中降臨,就連自己也快要忘記有多久不曾再見那一臉淡然而動人的笑容了。
真的,越來越覺得,放不了手……
如果不是因為昨天等不到凡的到來,自己也不會因擔心而一大早走上那一趟,然而,此刻的自己也不知有多慶幸,今早那一幕給自己遇上了,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現,這傻瓜怕是又會躲在一角心傷難過了。
凝望著床上睡得十分不安穩的人,楚梧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打盤水回來,隻因那這麼冷的天氣還在湖裏浸了這麼久,不知會否著涼,萬一半夜發燒了可就糟了。
然而,楚梧前一刻剛離開,下一刻另一道意想不到的身影便出現在那因過於焦急而沒來得及關上的門邊。暗啞的月光照在那張俊美如神詆的麵上,冷硬中似乎透著幾分躊躇不定。
段辰風知道自己不應該走這一趟的,先不論今天從吳飛那兒探得的一切可信程度有多少,單單是從自己個人的緣故而論,本就應該盡量避免這些不必要的接觸。
但有些事情就連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即使一向理智冷靜如自己,原來也有控製不住心中所想的時候。
那怕已不停地告訴自己無數次,不要再去想那個人的一切,然而一整天下來,心裏總有著心神不寧的感覺,擔心他的情況,在再三的躊躇下,最終還是決定走上一回。
房門外,段辰風正想著,自己該以什麼籍口進去,才顯得更為恰當,但一想到那有作主子的來看下屬還需要想理由的,便覺得似乎有些多餘了,上前一步,抬手輕敲,久久不曾有回音。
難道出去了?
正想離開之際,漆黑的房間內傳來一道微弱的呻吟聲,段辰風聞言,眉心不禁緊攏起來。
怎麼了?
沒有絲毫遲疑,下一刻便推門直進,在發現躺在床上昏睡的人時,才確定剛才並非幻聽,然而,自己的闖入似乎並沒有使床上之人有任何反應,不禁上前兩步來到床前,蒼白的月光斜斜照射,一張滿布汗水的小臉呈現於眼前,痛苦的神情滿布於臉上。
段辰風見狀心中沒由來一慌,難道是毒又發作了?不是前些天才發作過嗎?怎會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