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麵,客棧四周圍那暗藏的守衛,全都是武功不弱的高手,也許其他人可能看不出來,但以自己的經驗幾乎在靠近客棧的那一刻便已察覺,畢竟如果連這些都察覺不了的話,自己還能生存到今時今日嗎?
然而,這些都可以先不說,最令自己在意的反而是坐在凡對麵那個笑得一臉礙眼的異族男子。
他究竟是誰?從他的衣著裝扮,談吐舉止,還有那一股令人無從忽略的氣勢,無論從那一方麵來說,都在宣示著他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
為何又偏偏於這個敏感的時刻出現在這裏?
而凡又是何時認識這一號人物?
從他們兩人的相處模式可以看得出,這絕對不是普通友人的關係?
是在來見自己之前,還是之後?
然而,無論在腦中如何尋找,最後還是不得不承認,自己對凡的了解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空白!
至少怎麼說也相處了這麼久的一段日了,自己竟然連他的姓氏都還不知道,好像也有點說不過去,怎麼說他也算是自己的師弟,而且還……
記得很多年前,他好像講過的,但究竟是什麼,卻一點印象也沒有。
然而這些都不是自己拂袖離開的原因,令自己不想繼續留在原地的是接一下的一幕:異族男子的手幾乎是親昵拍著凡的頭,笑得一臉的寵溺,仿佛這樣的一個動作是再自然不過的樣子。
而那個隻記著吃的笨蛋竟然也不懂得去避開,這算什麼?
兩個男人,於大庭廣眾下,這樣一副你濃我濃的模樣,成何體統,簡直有傷風化!
段辰風在生氣,與其說在生那人的氣,不如說是在生自己的氣,氣自己竟然因為此等小事而動氣。
這樣一口氣直奔回烈王府的段辰風臉上那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著實把一眾鐵衛都嚇得不敢靠近,就連守門的鐵衛也不禁暗道:近兩天主人的情緒還真是令人捉摸不定啊!難道是因為至今還沒有查得烈王死因的緣故?
至於真正原因他們是不可能會想得通的,因為就連段辰風自己也參不透呢……
直到日落西山後,段辰風才想起自己今天的目的不是要把前兩天的疑問弄清楚嗎?結果人是找到了,卻因為不知名的怒氣把事情忘得一幹二淨,這還真不像平常的自己。
理智上告訴自己,事情一天不弄個清楚明白,自己就一天不能安心。
但心底裏頭,卻有一道聲音,不斷地阻止著自己,就像如果真的這樣做了,就會後悔的樣子。
漆黑的夜空,暗淡無星,一條黑影閃出,在細心確認周圍情況之後,連續翻過數個層頂,不出片刻已出了烈王府的範圍,出乎意料的,他的目的地並非城中任何一處家世顯赫的府邸,也非衙門重地,而是與其方向截然不同的,位於相對繁華街道的一家客棧。
淡淡的月光散發著醉人的白,落在一張棱角分明的俊臉上,銳利的眼睛正仔細地觀察著四周圍的一切,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段辰風本人。
由於當時走得匆忙,所以並不清楚凡究竟住在那一間廂房,但以自己如今所住的位置,已幾乎把整個客棧的布局都看得一清二楚,無可否認,這間看似平凡的小店,守衛的布置深嚴情度絕對不差於自己的屬下,不過,要避開他們對自己來說並不困難。
突然,走廊一方出現的兩人刹那間吸引了段辰風的視線,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凡與那名異族男子,而且從兩人的神情隱約可以看出,似乎相談甚歡。
有什麼話題可以說足一天還不夠?段辰風憤憤地想著。
然而,那異族男子並沒如自己所想,隻是送到門外便離開了,而凡房間裏的燭光在亮了一刻鍾後,便被吹滅,看來是要睡覺了。
隱藏於樹上,靜靜地耐心等候著,突然間覺得此刻的自己還真像個賊啊。
整整半個時辰過去後,段辰風才連躍至廂房門前,動作極盡輕微地把門推開,一閃身便進入了房音內,由於段辰風身上穿著夜行衣,於這光線不足的黑夜,要讓人發現也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