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由一開始就一直陪在凡身邊的楚梧,臉色卻一直都沒變過,緊鎖著眉頭望著些刻已昏睡卻仍然不得安穩的人。
滿臉血汙,臉色極壞,數束早已被冷汗浸濕的黑發正貼在頰際,蒼白的嘴唇已被無意的印出了數排的血痕,身上的青衫已粘滿了冷汗。
如果不是那微弱的呼吸聲正提醒著楚梧,真的很難相信他是否還活著。
眼前昏睡的人兒正給人一種脆弱如琉璃般的感覺,就如隻要下一刻不看著就會粉碎無蹤一樣。
忍不住伸出顫抖的手輕輕地貼近那張小臉,小心翼翼地用衣袖把那烏黑的血跡抹去,仿佛隻有這樣這張虛弱的小臉才會真實一點。
從手中傳來的濕潤感提醒著楚梧,昏睡中的人正穿著早已被汗水浸濕的衣衫,想到這裏,正想起來打水,但卻被此刻正緊抓住自己衣角的手吸引住了視線。
那一瞬間,楚梧的心中有那麼一角陷落了……
如果那是一個依靠……
又或是一種依賴……
那該多好!
但眼前這個看似淡然實則堅強的人,又怎麼會允許自己在他人麵前出現此等情緒?
這隻是阻止自己離開的固執!
究竟是什麼事使你即使在昏睡中依然不敢放開?
其實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一直這樣陪著你,直到天荒地老的一天,即使這樣的秘密你永遠不知道也沒關係。
我甘心隻做你一輩子的朋友……
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最終楚梧還是沒有離開床上的人半步,隻是暗運內力輸往其體內,幫他驅散寒氣。
其實早在回府當日,楚梧便發現凡的不妥,除去那蒼白憔悴的神色不說,整個人看上去也好像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但屢次旁敲則擊,都被凡借著各種理由帶過,起初還以為隻是像主人所說的為救主人而受傷,但如今看來,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這那裏像隻是受傷的樣子,分明就是身中劇毒的跡象嘛!
別的不說,單單就這黑血就已經足夠令人懷疑了。
但自己卻比誰都清楚,如果他不願意說,就算是自己再怎樣問都沒用。
而如今自已卻隻能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受苦,一點忙也幫不上,除了心痛就隻剩下深深的無奈……
“我該拿你怎麼辦呢?”楚梧低聲地呢喃著。
小屋內,月光朦朧,人影一雙,除了那微弱的呼吸聲以外,就隻剩下藍兒不時發出的‘吱吱’聲了。
然而此刻正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楚梧,並沒有注意到,月光之下,一抹修長的身影此時正站在門外不遠處的一棵大樹旁,一雙漂亮的鳳眸正眯了起來,姣好的唇正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我隻覺得好累,頭好昏沉,全身又酸又疼,感覺骨頭快要散架一般。
試探性地動了動手指,卻感覺自己沒有一絲力氣,身體仿佛已經不在屬於自己靈魂好像被抽離。
口中傳來的淡淡血腥味正提醒著我昨夜是如何的痛苦經曆。
驅趕著散布於全身的倦怠,用力撐開沉重的眼皮,一張臉帶喜悅卻疲憊的俊臉出現於眼前,稍微定神後,思緒才逐漸清晰起來。
“楚梧?你還在這裏?”出口的聲音沙啞而低沉。
“嗯,感覺怎麼樣?”楚梧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隻是收起了原本喜悅的表情,問了一句。
“好多了……”
“是嗎?”平淡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
“起來把身上的衣服換了吧,我去打些熱水過來。”說完,楚梧頭也不回便離開了。
半響過後,隻見楚梧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水進來,正想上前一步,但卻又停住了,不太確定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