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我連自己何時把下唇咬得出血都不知道,而一直站在凡身旁的楚梧在連叫了幾聲都得不到回應時,忍不住上前拍了一下凡的肩膀,問道:
“凡?你沒事吧?受的傷嚴重不?”
“呃?沒……沒事。”楚梧無意的觸碰剛好撞到傷口上,也痛醒了正在發呆的我,我勉強扯出一個笑容答道。
我不禁暗罵了自己一頓,都什麼時候了,還有時間在這裏自怨自艾的,現在最重要的是皇上的情況。
一刻鍾不到,袁峰已把京城中據說最有名的大夫帶來了,年紀看上去也應該差不多五十來歲了,看著那大夫還沒鎮定過來的神情,不難猜出應該是袁峰使用了輕功把大夫背來的。
段辰風見大夫已到,轉身冷冷地吩咐道:“你給我小心點,絕不能出任何差錯。”
原本還沒鎮定過來的大夫,在聽到當今丞相的說話時,更是緊張得連手都顯得有些顫抖。
“是,是,請相爺放心,小人定會歇盡所能的。”
隻見那大夫說完便連忙為躺在床上的卓池悠把脈,隻見他原本還因段辰風的話而皺著的眉頭逐漸放開了。轉頭不解地望向在場均眉頭深鎖的眾人,顯然覺得我們這群過分焦急的人太過大驚小怪了。
“大夫,怎麼了?”眼見大夫已切脈完畢,站在一旁的柳總管連忙上前問道。
“回相爺,依小人所看,這公子應該隻是受到驚嚇昏迷了而矣,脈像一切正常,不用擔心。待會小人開幾帖安神的藥等公子醒來服用,應當沒什麼大礙的。”大夫恭敬地說道。
聽見大夫的一番話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柳成,你隨大夫去取藥,重賞。”
“是。”“大夫,這邊請。”站在一旁的柳成領命便隨大夫出了房門。
我也暗暗地鬆了口氣,抱著忐忑的心情來到段辰風麵前,跪下。
“屬下該死,是屬下的過失,令皇上遇險,請主人責罰。”
“你……確實該死!下去領五十庭杖的罰。”段辰風冷冷地說,似乎不願再看向他的轉過了身去。
五十杖責?眾人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五十庭杖可是會死人的!且不說現在的凡已是傷痕累累,就算是平常的自己恐怕也非常難以承受。
“主人,請看在凡他帶罪立功的份上,從輕發落。”楚梧聞言立即上前跪下向段辰風請求道。
“主人,屬下等也請主人妄開一麵。”其他隱衛也紛紛跪下請求道。
我吃驚地望向跪在我身旁的各人,想不到平時與自己交情不大的隱衛們竟然因為自己而向段辰風求情,心底湧起了一絲感動。
而從剛才到現在,段辰風除了一臉冰冷之外,對於此刻正跪在地上求情的人顯然沒有絲毫動容的神色。
我心想,其實,麵前的這個人又怎麼可能會因為屬下的幾句勸說就肯改變初衷呢?
正當眾人還處在一片沉寂中時,一旁負責照顧卓池悠的丫環突然驚呼起來:“皇上……皇上他……好像要醒過來了。”
對於此刻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我們來說,這無疑是之音啊。
隻見段辰風原本還冰冷的神情瞬間被一抹欣喜所取代。
“三十庭杖。帶下去!”話一說完便已轉身回到床前了。
“謝主人。”這意料之外的減刑,想來應該感謝此刻正躺在床上的皇上呢。
雖說是杖責三十,要是平常尚可以內力抵擋,以減輕受傷程度,但當我試圖提氣抵禦時,胸口中傳來的錐心之痛使我不敢輕舉妄動,出乎意料的自已的內傷竟會如此嚴重。
隨著那庭杖的落下,一下、一下、再一下,我死命的咬緊牙關,緊握著拳頭,力度之大連那手上的青筋都凸起了,頭那十多下自己還可勉強承受,但之後的十多下,簡直就是地獄般的煎熬,每一杖下來,既是痛在身上,也同樣痛在心上,頭越來越暈,眼前漸漸發黑,直到後來究竟是何時已杖責完畢也不清楚了。
隱約之中,感覺有人小心的把我抱起,輕輕地喚著我的名字:“凡!凡?醒醒……為何不用內力抵禦啊?”語氣中透著深深的不解。
朦朧之中,我勉強地半眯開雙眼,楚梧!原來是他。正想要告訴他原因,喉中一股腥甜突然湧上,一口鮮血自口中噴出,把原本已布滿血跡的青衣染得更紅,人也跟著不醒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