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泛起魚肚白,而此時的丞相府中,正籠罩在一片低沉的氣氛之中。各方搜尋的鐵衛歸來回報均屬一無所獲,一夜依然未曾有卓池悠的半點消息,而正在聽取報告的段辰風此刻臉上的陰霸顯得越來越嚴重,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隻見主廳內,無論是已搜尋歸來的隱衛又或是侍奉的丫環婢女,無不把頭低得不能再低,祈求盛怒中的段辰風別把火氣到他們身上。

“還沒找到嗎?”段辰風緩緩地自椅上起來,一步一步地走著,每一步都仿佛砸地的響雷般敲中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中,不由得都把頭沉得更低了,額上隱隱地滲出一層薄汗。

“全都是飯桶,我養你們有何用?”段辰風冷酷無情的聲音充斥著整個大廳。

其實此刻,大家都明白,能做的都已經做了,現在能做的就是等消息,而段辰風此刻的話無疑就是遷怒嘛!

“全城均已封鎖了,任何有可疑的人都不允許出城,而且幾乎全城都搜查了一遍了,不可能找不到人的。”段辰風喃喃自語地說著,看樣子像在說服自己多一點。

“凡呢,他在那裏?”盛怒中的段辰風環視廳內一圈,發現不見凡的身影,轉身問正站在一旁的袁峰。

“回主人,凡他昨晚帶了十多名的鐵衛說要出城外搜尋。”袁峰聞言立即如實回答。

段辰風聞言冷冷地“哼”了一聲,也沒有再說什麼,踱步回到椅子坐下。

城外樹林中,我背著卓池悠穿梭於林木之間,暗暗慶幸沒有追兵追來,但同樣也不見有任何一名鐵衛追上來,想來應該凶多吉少了,心下不禁黯然了幾分。此時雨後的天空正泛著莫名的白。遠遠已看見城門的影子了。快了!

我不斷地提醒自己,必須盡快把卓池悠送回段辰風身邊,雖然表麵上看上去隻是睡著了一樣,並不像有何異常,但又確實不是點了穴的緣故,但如果僅僅是睡了的話,那麼剛才如此激烈的鬥爭,怎麼說也應該有醒來的跡象,綜上所述,其中必定有問題。

想到這裏,不由得再次加快速度,但隻覺胸中氣血翻湧,一股腥甜湧上喉頭,勉力將之壓下,腳步也顯得有些虛浮,應該是先前中了那人一掌的原故,幸好沒下毒,回去隻要稍作調息應該會沒事的。

清晨中的京城大街上,還沒有多少個人,所以一路上來,可說是暢通無阻。不需半個時辰,相府的大門已近在眼前了。

而此時相府主廳內,安靜得就連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見,清楚的呼吸聲在在牽動著每一個人的神經。忽然,主廳外麵遠遠傳來一陣驚呼聲,原本靜默的各人紛紛帶著一麵既緊張又擔憂的神情望向大門處。

不稍片刻,隻見一個滿身濕透,青色的衣服上染滿了血跡,背上還背著一個人,狼狽非常的身影衝進了主廳,快步走到段辰風跟前,低頭跪下,聲音略帶沙啞地道:“屬下,已把皇上找回來了。”

隻見各人均露出了鬆一口氣的神情,但不稍一會,卻又變得著急起來。因為各人都不清楚此刻青衣人身上還在滴落的血水究竟是他的還是背上之人的。畢竟此時大家都已看清了背上的人正是當今天子啊。

而剛才還坐在椅子上的段辰風早在凡一踏進門的那一瞬間便已站了起來。眼神專注地望著背上之人。

“池……他怎麼了?受傷了嗎?”冷硬的語氣中略帶一絲擔憂。

“回主人,屬下發現皇上時,皇上已是這個模樣了。”我說完,連忙伸手把綁在我與卓池悠間的布條解開。

而此刻站在一旁的段辰風見狀連忙上前要把卓池悠抱走,緊張的神情,不自覺的力度,數次碰到了我手臂上和肩上的傷口,傳來陣陣的疼痛。但卻遠遠及不上心底上的痛。

“池!池!醒醒……!”段辰風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卓池悠的臉頰,低聲地喚著。

然而,閉上眼睛的卓池悠就仿佛陷入了沉睡一般,沒有任何回應。

“快!請大夫!”段辰風厲聲喊道,麵上焦急的神情顯露無遺。

池風閣的池院內,段辰風正踱步於卓池悠的床前,眼神不時往床的方向看上兩眼。

我站在卓池悠的房門前,默默地望著眼前的一切,濃烈的哀傷自深紅的眼中一閃而過。那深情的呼喚,那溫柔的舉動,那焦急的眼神,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那個人的,是我求而不得的,是我變貪心了嗎?當初不是說好隻要能守在他身邊就可以了嗎?但為何心會這般的痛?

也許……我真的……變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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