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但從城中隱約傳來的歡鬧聲中,顯然絲毫也影響不了人們的興誌。森林裏靜靜的,隻有雪從樹枝上掉落下來的聲音。

“嚓喳——嚓喳——”聲音由遠而近,地麵傳來小小的振動,一輛深紫色的華麗馬車緩緩的駛過來。隨著馬車的靠近,車上那金絲繡的簾子,周圍的車轅都好像鍍了鎏金,在淡淡的月光下神秘異常。接著,趕車的男子馬疆一勒,車便在我和小南不遠處停住了。

有人來了,他發現我們了,我們有救了!我頓時高興得不得自已。

隻見那男子大約三十來歲,頭發一絲不苟的全梳向腦後,衣著款式簡單,但那布料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可以穿得起的。

區區一名趕車的仆人都可以穿上這樣的衣料,可以想像出車內的人一定非富則貴。而且在這樣布滿厚雪的地上,走路時卻不發出一點兒聲音,我想,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武功?

那男子隻是停在不遠處看我和小南一眼,便轉身回去了。

隻見他停在馬車門外,束手彎腰恭敬的說:“少爺,前麵發現兩個小孩,應該受了重傷,需要救不?”“不用,繼續走。”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從車裏傳出來。

好冷的聲音!這是我唯一的感覺,比起這地上冰冷的雪還要凍人心菲。

“是,少爺。”男子接到命令,沒有再看我和小南一眼,轉身回到駛坐,拿起疆繩一甩,“駕——”“嚓喳——嚓喳——”馬車開始繼續往前走。

好絕情的人啊,要求救嗎?不求——我和小南死定了,我不敢保證呆會兒還會不會有其它的馬車經過;但求了——會有用嗎?

我半睜著眼睛,看著馬車漸漸地從我麵前經過,輪子帶起的雪花離我越來越遠。

這一刻,我不知那兒來的力氣,用盡我全身的力氣,衝著馬車遠去的背影喊著:“停下來——救我們——不然——不然你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顫抖著的聲音似乎回蕩在森林裏。

馬車停住了,真的停住了!一陣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從馬車裏傳出來,“哦——?嗬嗬——!後悔嗎?我還真的沒試過呢!”“柳成,所他們帶上來。”“是,少爺。”

轉眼間,叫柳成的男子已經來到我的前麵,伸手過來想把我抱起。

“不,先救他。”我猛的抬起頭,堅持地懇求道。男子明顯愣了一下子,但很快的已經把小南抱到車上去了,當我被抱到車上時,顯然被眼前這華麗到接近奢侈的布置驚住了。

馬車內鋪著華貴的長毛花紋地毯,布置得極為華麗舒適,尤其是車內的那一張寬大的軟塌,上麵還鋪著看起來很舒服的軟墊,茶具,糕點一切俱全地放在軟塌旁的檀木小矮桌上。

這樣的馬車就算外麵再冷,坐在裏麵的人都一樣暖如春日,想不到我也有機會坐上一回,自嘲的想著。

我順著長毛地毯的花紋沿伸的方向望去,一雙白底金絲靴子,金絲與銀絲交織繡成的圖案繁複的月白絲綢錦緞,外加一件款式獨特的紫線黑底的狐裘。抬眼,那是……一張該讓人怎樣去形容的臉啊!

俊美無暇的臉上,一雙如黑夜般的眼睛在微弱的月光影射下,看起來異常的深邃,硬挺的鼻梁下是一張薄薄的嘴唇。墨黑色的長發隨意地披在兩肩,隻用一根銀色絲帶係著,為冷酷的五官增添了一股慵懶的風情,一手擱在矮桌上,一手輕輕的撐在額前,天生的王者風範。

“看夠了嗎,滿意不?”我猛得清醒過來,慌張的低下頭。心卻完全不受控製的狂跳著,臉也不同自主的熱起來,我怎麼啦,難道發燒了?眼睛更是壓根兒不敢望向麵前的人,我想,有前麵長長的流海擋著他應該沒有發現我的異樣吧。

其實對於一個從來沒接觸過情之一字,天天隻為肚子而忙的人來說,當初的我根本就不會明白,就是那一眼,注定了我往後一輩子的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