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少爺’的爹得了肝癌,還是晚期,他居然還被蒙在鼓裏,每日飲酒作樂,留戀花花朵朵,真虧他心長得大。
令她難過的是,為什麼老爺子和母親一樣不幸,即將帶著病痛離開這個世界。
母親離世時,身體上非常痛苦,打杜冷丁也無濟於是,那種病痛折磨得她生不如死,那場麵,真的不敢回憶。
母親離世那晚,範通通出門應酬,顧小美獨守在她身邊。床前的垃圾筒裏盡是她吐的鮮血,一口接著一口,額頭掛著豆大的汗珠,打濕了拭汗的毛巾,她卻硬撐著,就是不肯去醫院,怕死在醫院裏,討厭醫院那種怪味道陪伴她長眠地下。
其實,如果死法可以自由選擇,她寧願母親走得更有尊嚴,更舒適。
午休時間,辦公室的人都散去了,顧小美呆呆地坐在原地,腦袋瓜裏亂七八糟地夾雜著各種記憶和臆想。
隨著腳步聲走近,顧小美聞見一股沁人心脾的食物香氣,是從門的方向飄過來的。
她蹙了蹙眉心,扭過頭去,正好對上畫璧寒柔和的目光。
他手裏提著餐盒,高大帥氣的身姿出現在眼前,柔聲細語帶著百般寵愛,“小美,餓了吧?”
顧小美整理情緒,正色道,“寒哥,你怎麼來了?”
“聽到你的胃在呼喚食物,我就來了。”
畫璧寒的幽默沒能讓顧小美開心,俏麗的小臉僵硬地擠出幾絲笑容,眼睛還是紅腫的,明顯哭過,卻依舊扮演出極平常的姿態,柔聲道:“謝謝寒哥,讓您破費了。”
畫璧寒搬來一把椅子,坐在顧小美身旁,看著擁有嫻靜氣質的她,貼心地打開餐盒,將好吃的一古腦攤到她麵前。
戴上衛生手套,將白灼蝦一隻隻剝好,再輕輕醮點佐料,送到她嘴邊,顧小美尷尬笑笑接受,張開小嘴吃下。
畫璧寒滿意地笑了,繼續那份體貼的送餐服務,儼如新婚丈夫對待心愛的妻子一般,含情脈脈,極富耐心。
真可惜,再怎樣做,也無法排解顧小美心中的憂傷,嘴裏嚼著美食,眼裏卻又噙著淚花,模樣楚楚可憐。
畫璧寒拉起她的手,輕輕摩挲著,“有心事,說來聽聽。”
顧小美咽下口中的食物,感激地謝他,咬牙隱忍著逼退湧上來的眼淚,“沒事。一切很好。”
“缺錢用?”
“不是,我吃得少,用得少,對錢需求不大。來A市辦了一張信用卡,清了之前的外債,暫時過得去。”
“有人欺負你?”
顧小美用力搖搖頭,表示否定。
畫璧寒靜靜地看著她,滿眼的熾熱和真情。奇怪,從來都不知道,眼前女孩子長得如此漂亮,貌似自己以前錯過了許多風景,辜負了許多心意。
他輕輕拉住顧小美的手,輕輕往懷中一帶,將她攬進懷裏,露出一抹清新謙意的微笑,“小美,對不起!”
顧小美麵露難色,掙紮著起來,卻被他緊緊攬住腰枝,“別動。”
是啊,他的懷抱那樣溫暖,這樣的懷抱,不知她期許了多少年。可是,心裏怎麼會那麼不安呢。
畫璧寒捧起顧小美的小臉,用指尖輕輕托起她俏麗嬌小的下頜,薄唇湊過來,越離越近,眼看就要碰上。
“你的人和你的名字一樣美,美,真美。”
顧小美臉一下子紅到耳根子,少女的羞澀盡顯,別過臉去,“寒哥……”。
怎麼辦?他會吻她嗎?她能拒絕他嗎?
內心的糾結僅限於內心,在外人看來,這對男女就要成其好事了。突然,門外有異響,顧小美一驚,坐直了身子,意識勉強被找回來。
顧小美僵硬地掙紮,身子輕盈地脫離,借故起身去尋茶杯“寒哥,我渴了,想喝茶。”
“哦,我幫你倒。”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你也吃,別關顧著照顧我。”
顧小美咬著唇,緊張兮兮的模樣,臉很紅,羞澀地低著頭,再也不敢向畫璧寒靠近。
畫璧寒無奈笑笑,看著她,“中間隔著婚姻的枷鎖,讓你無所適從,不能像從前 一樣無所顧忌地愛我,能理解,我會守在你身邊默默等待。”
顧小美眨眨眼睛,看著眼前這個溫柔得不近人情的男人,謙意十足道:“寒哥,對不起。”
畫璧寒深情地凝視著顧小美,隨即勾勾唇角,“不許和我說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才對。我們重新開始,無論將來有沒有結果,都先學會珍惜眼下共度的好時光吧。”
“好。”
兩個人情意綿綿,完全把己站在門口許久的皇甫霆當成了空氣。他咬著牙,無法容忍地死盯住他們,“青天白日在辦公室打情罵俏,女孩子家家,臉皮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