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邱天的身影隱沒在房門後,他淡淡地對管京華說道:“我告訴過你們,想好答案告訴我,任何事都不許找邱天!”
管京華微微一驚,雙手不停地搓著,“那個,我以為你不在家!”
“我不在家?就可以找邱天興師問罪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今天來幹嗎?”。
夜如斯聲音冷冷地拋出一句,“關於邱天的任何事情,都衝我說話。那天在電話裏已經講得很清楚了,希望您能明白這一點。”
“她爸被人陷害,對方告他偷竊罪、偷孩子罪,現在被那些人帶走了,說要用邱天脖子上那塊石頭去換人,三天見不到石頭,他們就將他扭送公安部門。”
夜如斯卻不以為然,似乎早知道這個消息似的,不冷不熱地說道:“要邱天脖子上的石頭去換人,怎麼可能?我記得您說過,邱天脖子上的石頭是你們在河邊撿的,就像邱天送給我的‘紀念品’雨花石一樣,滿河道都是,怎麼會有人為塊石頭綁人。”
聽他這麼說,管京華急了,雙眼裏,泛著紅血絲,迸射出驚人的憤怒,思緒也有些沸騰。
“還不是邱天幹的好事,拿這塊石頭去拍賣,害我們在村裏沒法呆,外地人、本地人,個個來問這石頭的來曆。不回答得罪人,回答了,人家不信。老話說得好,財寶不外露,又上報紙又上新聞,現在終於出事了。”
“拍賣會是我做的,不關邱天的事。其實,要救你老公並不難,說實話,人家自然會放了他。”
管京華心知肚明,夜如斯所指的實話是什麼。
那個實話,他們是斷然不可以說的。
看樣子,如果不說實話,夜如斯不準備幫這個忙了,更不可能拿邱天的石頭去換人。
想到丈夫有可能回不來,管京華心灰意冷。雖然這個丈夫不夠優秀,但畢竟夫妻一場,年老相依,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
夜氏是超級豪門,邱天能嫁進來是十輩子修來的福份,他們也跟著過上好日子,若是這個實話說出來,眼前的一切榮華富貴鐵定轉眼變雲煙。
微凝下眉頭,看著麵前如帝王一般冷漠的男人,束手無策。怪隻怪她今天運氣不好,若是夜如斯不在家,她即便是搶也要把邱天脖子上的石頭搶回來。
此刻,夜如斯有些失去耐心,目光落在管京華身上,帶著無比狠決,像獵人在巡視獵物似的。
聲音幽幽暗暗地湧出來,讓人聽後渾身不自在,“要人還是要秘密,您自己拿主意。”
“您的問題我很難回答,聽說,如果那塊石頭不是我們的,那一億八千萬還要連本帶賠償金還給您。”
“一億八千萬還我就成,賠償金和那800萬聘禮當做你們撫養邱天的辛苦費。”
“你到底想知道些什麼?”管京華聲音顫抖。
“我知道邱天不你們親生的,這事想瞞也瞞不了。她的DNA顯示與你們無半點血緣關係。我隻想知道,你們是從哪兒把她帶回家養的,這塊石頭是不是一直戴在她脖子上。”
管京華心頭一顫,怔住了。
疑惑地看著夜如斯,並未開口反駁,在這個男人麵前,她根本反駁不了。
許久,定定地望著夜如斯,眸底最深處泄露出幾分絕望和懇求:“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看在我們養她這麼多年的份上救救我老公吧。”
“我隻想知道,你們是從哪兒把她帶回家養的。”
“她是我們在山腳下撿的,當時,脖子上就掛著這塊石頭……”,管京華支支吾吾,堅強地講述了撿到邱天的過程,其中盡是為邀功。
她不是她親生的,難怪這麼多年對她那樣恨心。
邱天躲在那扇門後麵,清楚地聽到他們的對話。雙手緊緊揪著胸口,生怕捂不住,心髒從嘴裏跳出來。雙腿抖動著,如果不是扶著牆,肯定會跌倒。
“那天她懸崖,在小河邊被我們撿到,當時已經沒了氣息,若不是我們伸手相救,她不可能活到今天……”。
那個惡夢是真的,她真的從懸崖落下來過。
聽到這裏,她再也抑製不住激動的情緒,一把推開門,跑出來。
夜如斯幽深的眸盯著她,無意識的起身抱住她,緊緊將她擁進懷裏,輕拍她的背,緊張地在嗬護受傷的女人。
“我不是你們親生的,難怪這麼多年狠心對我……我不是你們親生的……撿到我為什麼不交給警察,你們好自私……”。
村子裏早有人議論她,無論是相貌和智商都不像邱家人,尤其是眾所周知經常虐待她的事。
一直以來,她從未懷疑過出身。今天,親耳從管京華嘴裏得到這個事實,雖然對她們本就沒什麼感情,打擊還是很大。
周身散發出的痛緊緊抓住她,從骨頭縫裏鑽出來,緩緩的,緩緩的蔓延到四肢。
緊緊縮在夜如斯懷裏,哭了很久很久。
她的眼淚把夜如斯的心都泡軟了,沾了他胸前大片的襯衫。
夜如斯緊緊抱著她,掌心從她的發心撫到背心,久久不能平複她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