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過後,峙立在天都山大峽穀的天都城殘破不堪,東北方向的城牆坍塌多處,城中到處都是殘墟,天穹彩光駁雜,那時殘餘未消的能量流發出的光華,時不時無端端的生起颶風,“熔岩地獄”餘熱還未完全消散,颶風卻常常挾著雪粒吹來,素鳴衍站在岌岌可危的城樓上,注視著狼籍不堪的戰場。
波旬未能將追隨納迦的四臂羲人阻止在戰場之外,八名名四臂羲人的加入,一度令局勢對羽嘉不利,千餘甲騎在四臂羲人的橫衝直撞之下,幾乎崩潰,被迫撤入殘城,盧蕭哲、步如歸率眾殿後戰死於城下。波旬、紫縈率部眾隨後趕至,納迦無心戀戰,選擇撤退。
經此一戰,追隨納迦·婆刹帝的羲族武士遺屍戰場者過半,且在北撤的途中,還有許多羲人重傷不治而亡。納迦·婆刹帝率部退到北燕雲,終其一生未能對南燕雲再度形成威脅。
納迦·婆刹帶率部北撤,波旬主動請戰追擊,素鳴衍曉得波旬與他的部眾不會輕易為羽嘉所用,沒有理由拒絕對波旬的請戰。賀蘭天湖倒灌燕雲所形成的洪峰完全行過中燕雲的地界,大水逐漸消退,楚布河重現壯闊無垠的身姿,素鳴衍寧可波旬在中燕雲形成他與納迦·婆刹帝之間的緩衝勢力,羽嘉至少在今後十年間無需去麵對納迦·婆刹帝。
羽嘉爆發出來地戰力令波旬深為忌憚,波旬以追擊之名率部北遷,幾乎沒有絲毫地耽擱。近四十名羲族武士、六名神殿祭司與約百名未成年的羲人連夜走出天都城的範圍。
城下,盧青葉捧著盧蕭哲的遺屍緩緩而行,作為盧族的領袖,燕雲大地的首領之一,盧蕭哲為將三名四臂羲人阻於城外,力戰身亡,使天都一戰最終能夠慘勝收場。與盧蕭哲一道,還有以步如歸為首的兩千名高階戰士遺屍戰場,戰前天都城集結的羽嘉最精銳地四千武勇,經此一戰,隻餘半數。
素鳴衍沒有時間舔抵心中的悲傷,神情疲憊的問尤溪:“青菱怎麼樣了?”
“青菱隻是脫力昏厥過去,桑吉主祭親自看過,沒什麼大礙,可能要到明晨才會醒來。”
“唉,”素鳴衍輕歎一聲,不曉得如何跟青菱提這噩耗,“你隨我去看看,此間留給江采離處置吧。7Z小說”又吩咐左右,“盧雙城進城之後,即刻來通知我。”
戰前,盧雙城率部出城。雖說是安頓天都城以南的民眾,但是素鳴衍曉得盧蕭哲如此安排,就是希望天都城全軍覆滅之後,蕭雙城還能率領瀆神之民在燕雲大地上生存。
城中大部分建築都被能量風暴摧毀。特別是星辰之塔倒塌的瞬間,城內激蕩的能量風暴幾乎抵得上一次七階禁術所釋放的威力。還幸好當時在星辰塔周圍放術的術士早有準備,緩解了一部分威力。
素鳴衍看過青菱之後,才想到要去看看他的王妃。
素鳴衍踏著青磚紅瓦地殘片,走過中庭,眉頭微微一聳,問尤溪:“為什麼這裏的駁雜能量如此之盛?”
“阿蠻姑娘似乎能吸收這些駁雜流離的能量。”尤溪說道。
“哦……阮阿蠻的身體融入龍魂提奎因一部分地神識,吸收天地間流離的能量隻是本能反應而已,素鳴衍走進阮阿蠻的屋中。阮阿蠻的身體被一團五彩斑瀾的光團包裹中,天地間遊離的雜散能量正迅速湧入光團之中,隱隱約約可以看見素白如雪的羽翼。
“阿蠻姑娘直接突破地階瓶頸,待她醒來,或許還有驚喜。”尤溪給納吉若蘭行過禮,才回過頭來對素鳴衍說。
素鳴衍將身後的蜇龍弓取下,放到阮阿蠻地身邊,說道:“有失必有一得,蜇龍弓今後隻適阿蠻使用。”側目注視著納吉若蘭。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戰到激烈時,城中的武士都被抽出城去,不曉得她如何守著昏迷不醒的阮阿蠻熬過那段時間。
“你還好?”
“青菱怎麼樣了?”納吉若蘭聲音有些嘶啞,捏著戴在尾指上的守護之戒,“為什麼將這戒指給我?”
“青菱沒事,你不必擔心,”素鳴衍見納吉若蘭要將守護之戒摘下,輕輕按住她的手,倒無暇享受柔嫩的觸感,說道,“讓你勉為其難的坐在現在的位置上,我也不希望看到你受到更多的傷害。”
納吉若蘭反手將素鳴衍結滿厚繭的掌緣握了一下,又輕輕放開,沒說什麼,美眸蒙上霧似的迷離。素鳴衍微微一怔,以為是一瞬的錯覺,許多事情纏在心頭,倒無暇多想什麼,轉身與尤溪走出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