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溪不及多想,立馬高高躍起,抽盡體內的丹力,凝出一丈長的赤紅長矛,朝巨石捅去。
巨大的壓力從虛實不定的矛體傳來,從百丈高的崖巔砸下來的巨石,威力不比隕星小多少,一矛捅去,碎石如雨,但是沒有將山石完全破開,衝勢也沒緩下來,尤溪還要再捅一擊,喉嚨裏湧出一口熱血,噴了出來。
尤溪墜下地麵,眼睜睜的看著小山一樣的巨石朝銅車砸去。
巫彌生也看見山岩砸來,尤溪催矛擊石的時間,山岩耀出青熒熒的微光,山石上施著禁製,巫彌生知道無法將小山一樣的巨石擊碎,催力推車,咯咯碎響,鎖住銅車底座的熔岩烈出無數的裂痕。
訇然巨響,驚天動地的威勢,四周的銅車給震得東倒西歪,整座碧雲山崖給這一擊巨震打開一道巨大的裂洞,山崖上無數碎石像雨一樣的砸下來。
阿黛躺在她專乘的銅車,嬌軀給震得撞到車頂上又砸了下來,落下之時,嬌柔的身軀微微滑過半尺,不過額頭在抬起時碰著一隻精鏤的銅壺,阿黛這下徹底從夢裏驚醒,揉著撞疼的額頭,迷糊的那麼一小會兒,打開車門,卻讓無數碎石劈頭蓋臉的砸來,阿黛急忙躲到銅車的裏麵,聽見砰砰砰不斷有巨石砸在車頂上,好像是碧雲山崩塌了。過了一陣,動靜才歇下,阿黛想推給車門,車門卻讓車座上堆積的碎石堵上了,用力推開車門,揮袖將漫天的飛塵揮散,給眼前的情形嚇呆了。
一座高五六丈的石山聳立在眼前,以石山為中心像閃電一樣向四周裂開無數條大裂縫,山崖上的碎石還在不斷下落。石山的底下滲出腥血的液體,尤溪、巫彌生跌坐在一邊,嘴角血跡殘留。
對於車隊而言,山崖上給震落的石雨帶來極慘重的傷亡,地上橫七豎八躺了許多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有人的,有風馬獸,有推山牛的,倒是采兒、青菱她們在車隊的尾部,沒有大礙,不過受驚的推山牛以驚人的速度拖著銅車狂奔,從官道滾下山坡,這時候兩人爬上來,身上都給撞得紅腫一片。
殘存的侍衛提著提燈圍上來,還要小心提防山上的落石。
刺骨的寒意從體內湧上來,阿黛隻覺得自己抓住車廂壁的雙手瑟瑟發抖:殿下就這樣沒了?
巫彌生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跡,臉色冰冷注視著這座石山:一切就這樣結束了?
走到石山前麵,手掌貼著山岩,試著推了推,如果沒有受傷,隻怕也要與尤溪合力,才能將這座石山推走。
誰派來的高手,竟然輕而易舉的將石山當成凶器砸了下來。
難怪派了兩撥人都發覺不了什麼,他們隻派出幾名不弱於自己與尤溪的高手,利用此處特殊的地形,一擊成功。
“不要碰它。”阿黛突然尖叫起,似乎怕巫彌生將石山推開看見裏麵殘不忍睹的情形。
侍衛們都圍了上來,采兒癱了似的坐在地上,巫彌生退了回來,看了她一眼:她好像對他動了真情?
江采離臉色鐵青,他從沒想到會有這種結果,誰會用這麼極端暴虐的手段。稍定心緒,走到巫彌生的身邊,問道:“巫將軍,如何是好?”
尤溪掙紮著站起來,臉色慘白,可見了他受傷不輕,盯著眼前這塊高達五六丈的石山,一言不發。
眾人都給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尤溪艱難的咽了一口帶著血腥氣的唾液,低聲說道:“巨石不下十萬斤重,砸得又狠又準,絕非人力能為。”
巫彌生臉色一肅,說道:“龍力術嗎?”
“應是加持龍力術的頂尖武者,否則就是天榜中的武者也沒有這麼大的力氣。”
巫彌生背脊裏直冒寒氣,加持龍力術,將山頂的巨石砸下來,相比其他威力強大的術法,惟一的好處就是不需要術法準備時間,所以他跟尤溪也無法從元素之力的異動裏提前警覺。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施展五階術法溶岩沸流的術士絕對是一個高手,能施展龍力術的人也絕對是一個高手,受龍力術增持巨力、將巨石砸下來的人也絕對是一個頂尖武者。
三個頂尖高手直接衝擊車隊,不可能傷著殿下,但是他們定下這麼巧妙的毒計,任是誰也無法防備。
巫彌生冷冷一笑,暗道:可稱得上最經典的刺殺了。即為素鳴衍的死感到可惜,心裏也有一種終於解脫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