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與夜晚的定義對於一個瞎子來說是模糊的,早說真的有什麼區別的話,就是我從來不晚上出門。
今天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感覺怎麼樣?”
“很奇怪。”
“奇怪?”
“我以前隻覺得人群嘈雜的讓人頭疼,”我笑,“但是我感覺還不錯。”
這裏的空氣似乎都夾雜著讓人興奮的味道,一點點纏繞到心裏去。
華容帶著我在各類零嘴處晃悠,跟兩個孩子一樣拿著許多吃的。這裏的零嘴很普通,平日裏也吃的不少,但今天的綠豆糕格外甜,入口軟軟糯糯,華容見我喜歡就拿了好多,我尷尬,他卻毫不在意。
“我去買點東西,你在這兒等我一會,我很快回來。”
我點頭,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華容鬆開我的手,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一瞬間還是有心慌的感覺。
“洛公子……?”
“正是,閣下…?”
“公子!”脆生生的聲音響起來,我一下子就聽出是司徒修,也是,像她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不湊熱鬧。
“這是我兄長司徒易。”
我點點頭:“司徒公子。”
“平日裏舍妹叨擾了,公子也來玩?”
“嗯,與人有約。”
“這樣啊……公子可願意…”
“洛書。”華容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司徒易的話。
“呀,你是那天的那個人!”司徒修喊了起來。
華容沒有答話,我也不知道他們互相是個什麼情況。
“洛公子有空去寒舍坐坐,在下和舍妹就先行一步了。”
我點頭,他們離開。
華容重新抓住我的手,道:“那個人心術不正。”
我失笑:“你怎麼知道?”
“男子生作陰柔像,眼神偏偏帶刀子。”
我笑出聲,他道:“剛才有個地方在表演,去聽聽嗎?”
若是平時,我定然是不會去,但今天就隨他吧,我點頭,華容便牽著我走到一處,隱約可以聽見琴音和簫聲。
華容並沒有帶著我擠到前麵,兩個人就在人群外圍,耳邊人聲嘈雜,樂聲到不那麼清晰,但是傳達出來的喜悅真真切切。
“好聽嗎?”
我點頭。
華容輕笑,隨即放大了聲音:“連洛公子都說好聽啊。”
他這話一出,我就知道不好,果然樂聲一停,此起彼伏的聲音都來了。
“洛公子?”
“洛公子也來了啊,真罕見。”
“公子來了就彈一曲吧!平日想聽都聽不到!”
如果我可以用眼神瞪人,恐怕華容此刻就不會笑出聲了。
這種時候當然不可以拒絕,作為報複我狠狠的掐了把華容,然後在他的帶領下上了台。
我很少會當眾演奏,一是不願對牛彈琴,二是不願被人觀賞。
今天破的例還真多。
指尖上的布條沒有散下,但也並不影響多少,彈就彈個盡興。
內心生出一種渴望,我渴望今天永遠不要結束,就讓我在這一刻多待會也好。
但是終要結束的。
一曲彈罷,我剛想站起來,手就被牽住。
默契的根本不像剛認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