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吊命?那也是挺久的了。
說完她柳眉倒豎:“你小子什麼時候回去?”
我打著哈哈:“等我幫他尋到人,我就回去啊。”
“別想糊弄我,”說完又想了想,“他在等誰?”
“沒說,反正應該看到就認識得吧。”
“要是他這輩子找不到呢?”她責問,“你還跟著他到下輩子啊。”
“那當然,跟別人說好的事!”
眼看著孟婆又開始脫鞋子,我趕忙給她捶肩捏腿,好話說盡。她冷哼一聲:“到也不是不讓你出來逛,就是這個華容……”
“華容怎麼?”
“仙界一般不會輕易讓位列仙班的仙君下來渡劫,洛書啊,這人怕是得了了不得的罪過啊。”
我隻當孟婆說了無關緊要的話,插科打諢圓了過去,好在她也是個沒心眼的,沒過多久早就忘到了奈何橋裏。
華容走了後,整個屋子都顯得空蕩蕩,我和孟婆兩個鬼又不需要進食,灶冷了好幾天。和孟婆一商量,還是決定去京城轉轉,她為了所謂的“風流才子妙佳人的美麗邂逅”,我則是去看著我養了十七年的華容。我們也不趕時間,為了避免碰上華容,一路上兜兜轉轉遊山玩水,等靠近了京城,陽氣過重,我們改為傍晚趕路。
今天正是個好天氣,暖光微醺,每個路人的臉都在瞬間光線下模糊不清。一片赤紅潑灑在河麵上,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醉人。
橋上一男一女不小心相撞,男子將撞落的團扇撿起遞給女子,卻在看見她麵容的一刹那失了神,女子羞郝,不敢抬眼看他。
這是一副可以如畫的場麵。
前提主人公換一下。
我站在他們不遠處,實在不忍去看孟婆裝大家閨秀。
“那位是……”
“奴家的胞弟,天生是個啞兒。”
我歎了口氣,抬手胡亂的朝孟婆做了個手勢,示意我自己四處逛逛,她恨不得我滾一邊去,佯裝著擔心實則興高采烈的揮了揮手。
天色是越來越昏沉,人卻絲毫不減少。我慢悠悠的在路上逛,也不擔心跑沒了,反正孟婆可以找到我。沿河岸有一排排的垂柳,有些年頭了,微風送起時煞是好看。我左看看右瞧瞧,就看見遠處一棵柳樹下,一個白衣男子站在那裏。
朝夕相處十七年,怎麼認不出來那就是華容,但有一瞬間,我恍惚間看到了地府奈何橋上的華容仙君。
心有靈犀般,他微微偏頭往我這兒看來,但好像有人喚他,往這兒瞥了一眼就離開了。沒有多想,我也跟了上去。
後來我思及至此,隻能歎一聲:冤孽。
孟婆找到我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四下裏的燈火星星點點,我所在的小客棧正好麵對著華容那兒的窗口,他挑燈伏案夜讀。
“你也太會跑了,知不知道老娘找了你多久?”孟婆翻我個白眼,團扇都快給她扇斷了。
“正好給我尋到一客棧,”我抓給她把瓜子,“吃嗎?”
她一把接過,話匣子一開就開始跟我說今天遇到的那個男子,相較先前那幾個,她對這個的興趣倒是比較大。
等她念叨念叨,我再次看向對麵的時候,華容已經伏案睡去,燭火都燃盡了。嘖,十七的人了,怎麼還不知道睡覺要去床上。我對孟婆說了聲,就開始手腳並用往樓下爬。
孟婆笑得打跌:“你小子法力又不是沒有了,怎麼這幅模樣?跟采花賊似的。”
“被別人看見怎麼辦?”至於采花賊,我不屑於跟她做一番商討,專心開始爬樓。
華容趴在桌子上睡得很沉,雙眼下兩抹深色,也不知道這幾日為了備考是有多累。本想把他抱床上去,手伸到半路又縮回來。又不是小時候,那麼大個人抱起來總會弄醒他,想了想,還是把床上的被子蓋在他吧。
“你這小石頭,是想把我熱死嗎?”
腦海中突然切換了場景,但瞬息而過,我連人影都沒有看見,倒是那句話聽的清清楚楚。
這裏我忘記的前世?不過前世有這樣子跳來跳去回憶的嗎?下次找閻王問問。
我把被子蓋在華容身上,他迷迷糊糊間睜開了眼睛,道:“洛書?”他看看身上兩層被子,笑了“你想熱死我嗎?”
見我愣怔在原地,他疑惑的想過來碰我:“洛書?”
“嗯,去床上睡吧。”
我幫他蓋好被子,也不管是否會被人看到,直接到了孟婆那兒,把她搖醒:“:帶我見閻王!”
孟婆被搖醒,一巴掌拍在我腦門上就罵:“你肉體凡胎的相見閻王?怎麼不去跳樓!”
“我好像有點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