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我可以,難道你連你兒子都不要了嗎?”胡狸撫著小腹,問他。不管他把話說得多麼狠心、無情,她都堅信那不是發自他的內心的。堅信他是為了不拖累她,才這樣故意氣她的。所以,她絕不離開他。
呂天成欣喜若狂,但隻是一瞬間。他和她有了愛情的結晶,這是讓他欣喜之處。若他還是曾經那個隻手遮天的呂天成的話,他一定會公告天下,大擺宴席,告訴所有人他呂天成有兒子了!可是,如今的他,什麼都沒有了,連尋一個落腳處都難上加難,他拿什麼養活她們母子?他拿什麼給她們幸福?
想至此,他臉色一變,陰沉得可怕,“你確定你肚中的孩子是我呂天成的嗎?我可不敢要。你才剛和我結婚不久,便和邢沅顥同居一個月多,天知道你們在一起做了什麼事?我碰過你幾次我很清楚,這個孩子是不是姓呂我可就不知道了。”他相信她,他更相信她肚中的孩子是自己的,但他不能認,他一旦認了,他就擺脫不了她,那麼他這半天的努力也就前功盡棄了。所以,他隻能很冷漠地在她心上補上一刀,她對他失望了,便會離開他。
若是以前,他敢這麼說她,她就敢給他一耳光,但現在,她雖然聽著心裏很不舒服,但她不會打他的,因為她明白他的意圖,更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他有他的想法,她有她的堅持,他不管怎麼對她,她都不會在他落難的時候離開他的。
“寶寶啊,你說你爹地怎麼會這麼不講理呢?你明明就跟他姓,他偏不承認,以後等你出來了,你一定要替媽媽狠狠地教訓他一頓,以報今日他羞辱咱們的仇,叫他不乖,叫他倔。他總是自以為是,總是覺得這樣做是對咱們母子倆好。他其實不知道,他拋下咱們,一個人承受所有的哭難,才是最自私的。”
“人生在世,必然會起起落落,但不管世事如何變,隻要一家人團聚在一起,才是克服困難的最強力量。像他這種笨蛋,是不會懂的。你說媽媽怎麼就會看上他這樣的大笨蛋呢……”
胡狸一邊撫著小腹,一邊借跟孩子對話的方式故意說給呂天成聽。
她所說的每一個字,他都有聽進去,但他不能回應她。他必須逼自己把冷漠裝到底。
“邢沅顥,狸在我這裏,你來把她接回去!看好你的女人,不要讓她再來煩我!”呂天成掏出手機,撥通邢沅顥的電話,告知他他們所在的位置,末了還來了這麼一句傷胡狸心的話。
胡狸一把奪過他的手機,“他跟你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對著手機說了這麼一句,然後自作主張地掛斷了電話。
“你把我胡狸當什麼了?一個布娃娃嗎?你不想要了,就扔給別人是嗎?你可有問過我的意見?你別忘了,我是個有血有肉的大活人,我有靈魂,我有思想,要跟誰在一起,由我說了算,不是你,也不是他。你有什麼權力決定我的去留?”胡狸生氣地斥責他,直接把他的手機重重地砸到他身上。
呂天成看了一眼被她摔壞的手機,然後麵無表情地看她一眼,轉身就走,連個招呼都不打一下。
胡狸拾起他的手機,比他稍微慢點的速度尾隨在他身後,她決定就這麼跟著他,他去哪兒,她便跟去哪兒,他休想再把她甩掉。
呂天成知道她在身後跟著他,他隨時隨刻用眼角餘光觀察著她的動靜,唯恐她會出事。就這樣一前一後地走了很久,拐了不知多少個街道,路過了不知多少個商店,他都有些累了,而她依然鍥而不舍地跟著他。
沉默了一路,他想了很多。他真的好想把她留在身邊,可是他不能這麼自私,不能因為自私而害得她跟著他受苦。離開紫園這一個星期來,他四處投簡曆找工作,都石沉大海、沒了音信。好不容易接到一個麵試通知,卻又因身份問題被掃地出門。
如今的他,處境越來越慘,酒店再也住不起,連溫飽都是問題,如果再找不到工作的話,他恐怕連房租都付不起了。
這幾日的生活花銷,都是王姝婧用首飾低價換的,每每看到母親把她最喜歡的首飾以白菜價賣出去時,他就痛心疾首。
他養母親一人都養不起了,再養她,隻會是害了她的。
經過一番頭腦風暴後,他逼自己做下最心痛的決定,他不能再見她!
就在這時,宋少卿的出現幫助了他做這個決定。
他攔住和白若鴻逛街的宋少卿,“狸就在我的身後,請你帶她走。”
宋少卿越過他的肩頭,看到離他們不遠的胡狸,然後看著他,“你確定真的要我這麼做嗎?我帶走她,你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我寧願一無所有,也不願讓她跟著我受苦。求你,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求你!”呂天成按著宋少卿的肩膀,請求他。
宋少卿看著他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對他點頭,“好,我答應你。希望你能盡快東山再起,能夠盡快風風光光地把她從我身邊接回去,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