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狸懷孕了,邢沅顥不知該怎樣把呂天成送來的離婚協議書給她,因為現在她的心情很亂,他怕她看了之後會更難過。
他風風雨雨這麼多年,他什麼都不怕,最怕的就是看著她流淚卻什麼也做不了。
但他又不得不讓她知道這件事,因為他希望她快些和呂天成解除婚姻關係,重獲自由。
所以,他在臨去公司時,故意把離婚協議書遺落在客廳裏最顯眼的地方,讓她自己發覺,如此一來,他就可以不用麵對尷尬的場麵。
胡狸看到離婚協議書時,已經是臨近傍晚的時候了。伺候她的仆人蓉蓉請她下樓用餐,她一開始是拒絕的,因為她沒有心情,但想到肚中的孩子,雖然這孩子還沒成型,她就不忍餓著他,便點頭答應,和蓉蓉一塊出了房間,來到客廳。
仆人們來來往往地忙碌於大廳和廚房之間,有正在烹飪的,有端菜的,還有正在布置餐盤的……
胡狸插不上手,便在沙發上坐下,好讓開地方,方便他們工作。幫不上忙沒什麼,妨礙他們工作就不好了。
剛坐下,她就看到了那份離婚協議書。一開始她很好奇,邢沅顥告訴過她,他還沒有結婚,那麼他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呢?
她翻看著,看到最後一頁男方簽名處的名字時,她整個人都懵了,雙手無力地捧著離婚協議書,目光呆滯地看著不知名的地方,跟沒了魂似的。
就連離婚協議書掉落在地,她都沒有絲毫察覺,直到蓉蓉喚她過去吃飯,她才回過神來,同時淚水沽沽地往外流,控也控製不住。
此舉,嚇壞了蓉蓉,她臉上的微笑瞬時變得慌亂,“小姐,你怎麼了?怎麼哭了?是不是我嚇著你了?”
胡狸一個勁地哭,什麼也不說。
不止蓉蓉急壞了,整個大廳裏的仆人都急壞了。她現在可是邢少最在乎的人,她的一舉一動,甚至一顰一笑,都關係著他們的去留或生死。所以,她這一哭,讓他們害怕、擔心極了。
這時,邢沅顥從公司回來,正好看到她淚水噠噠的模樣,極為惹人憐愛。
他連外套都來不及脫下,快步奔向她,蹲在她麵前,握著她的手,關切地問:“你怎麼了?怎麼哭成這樣?”見她不回應,他便詢問仆人:“是不是你們惹她生氣了?你們做錯了什麼?”
仆人們把頭垂得很低,一個個搖著頭,但不知怎麼回複。
就在邢沅顥要訓斥他們時,胡狸開口了,“和他們無關。”
這句話,讓仆人們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如同大赦。
邢沅顥遣退他們,坐在她身旁,擁攬著她的肩,“跟我說說,怎麼了?”
胡狸盯著掉落在腳邊的離婚協議書,帶著哭腔道:“他……他要跟我離婚了。”
“呂天成嗎?他怎麼會……”他拾起離婚協議書,一邊翻看,一邊大為不解地道。
胡狸哭倒在他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抱著她,輕拍著她的背,“沒事,沒事,別難過了,我替你去質問他,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對你?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吃虧、受傷的。”
胡狸淚濛濛地看著他道:“質問他有什麼用?為難他又能挽回什麼呢?算了,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我自己會解決好的。”
“你打算怎麼辦?你要在上麵簽名嗎?”邢沅顥問,這才是他最關心的事。
胡狸輕撫著平坦的小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搖著頭道:“不,我不跟他離婚,死都不離。”
她如此堅定的回答,讓他好失落。
“你這樣堅持,是因為肚中的孩子嗎?”邢沅顥問她,他想知道她這麼堅持的真正原因,就算結果會傷害到他,他也要知道。
胡狸想了很久,最終隻是搖頭,“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不能跟他離婚。”
“你還愛他嗎?”他直接問,他不想再拐彎抹角地旁敲側擊。
胡狸依舊對他搖頭,“不知道,求你不要問我了。”
“好,我不問。我隻想告訴你,如果你是因為孩子的緣故才堅持不與他離婚的話,完全沒有必要,因為有我在,你什麼都不必怕。你的孩子我可以視他為己出,我能給你們母子他給不了的生活……”
邢沅顥認真地對她說,為了她,他可以愛屋及烏。
“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我也知道你對我很好,但你沒必要對我這麼好,不值得。你看你,你這麼優秀,有比我更好的女人適合你。”胡狸明白他的心意,但她打心底不願意和他發生什麼關係,她隻想和他是朋友而已,若要跨越友情的界限,她是絕不讚同的。
邢沅顥可不想僅僅是這樣,忽然緊緊抱著她,“他現在一無所有,連自己都走投無路了,他什麼都給不了你,你跟著他隻會受苦、隻會有無窮無盡的災難。他都這樣了,你還喜歡他什麼?”
胡狸推開他,起身看著他,“你以為我是個貪圖富貴的人嗎?對,我是很喜歡錢,是很享受富太太的生活,但我更看重的是那個用心待我的人。我知道他現在處境很悲慘,但那又怎樣,隻要他對我的心沒有變,我就覺得他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