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渝被這親昵的動作驚的心中一跳,有些難以自處,忙轉移話題,“將軍,你,你先喝口水吧。”
邵渝從矮桌子上端來茶杯,聶武城接過,一口飲下,拉開薄被,從椅子上下來。
看了看外麵的天色,聶武城啟唇道,“現已接近晌午,就不回府了,直接找個酒家便好了。”
邵渝沒有異議,他巴不得和將軍多獨處一會,毫不猶豫的點頭應下。
於是,聶武城掀開素色布簾,對船夫吩咐道,“回岸吧。”
船夫正在那裏閑閑的站著,撥著蓮子吃,哼著不成調的小曲。
聞聽此言,放下了蓮子,拿起船擼,拽了拽頭上的草帽簷,高聲應道,“好咧!客家等片刻。”
然後開始重新劃船。
聶武城坐了回去,百無聊賴的繼續撚點心吃。
剛準備和邵渝閑聊片刻。
外麵忽然響起了巨大的爆炸聲,震耳欲聾,船身劇烈的搖晃起來,邵渝使勁扶著矮桌才不至於摔倒。矮桌上的點心盤和茶盞皆摔碎在了地上。
船頭處搖擼的船夫反應不及,一下子倒於河中,拚命掙紮,“救,救命!”
聶武城閃身到船頭,抓住船夫的手,一把把他拉了上來。然後,遠處又響起了幾個爆炸聲,湖麵上還有許多的人在遊玩,人們驚聲尖叫著。
聶武城雙眉緊鎖,心道,出事了。
把船夫拉了回來,迅速道,“你先去船舫內避一避,暫時不要劃船,等安穩一些再劃船離開,我先去前麵看看。”
聶武城縱身躍起,鞋尖在湖麵上輕點幾下,落在了另一艘船舫上。邵渝隻來得及掀開布簾喊一聲,“將軍小心!”聶武城就已走遠了。
聶武城所落在的船舫內,是一群小姐們,她們打小從沒有見過這番情景,個個嚇得花容失色,口不能言。
聶武城安撫道,“不要害怕,冷靜下來。我先去前麵看看,你們待會離開。”
“可,可是,那丫頭不見了!沒人劃船。”其中一個穿金戴銀的藍衣小姐仍是十分驚慌的樣子怯怯道。
“什麼?”聶武城不耐的疑惑,想準備抽身離開,去前麵探清楚爆炸的事情。
他的袍角卻被那藍衣小姐死死拽住。
“不!不準走!你要送我們回岸,那劃船的死丫頭,剛,剛才好像掉湖裏去了!不用管她,賤命一條罷了!我命你快送我們回去!”
聶武城眯起眼睛,冷然嗤笑一聲,弄清了事情的大概,心中嫌惡不已。猛的掀翻那拽著自己袍角的藍衣小姐,那小姐摔倒在船板上,疼的大叫著。
旁邊的一眾小姐嚇的驚呼起來。
身後侍女趕忙來扶。
“你!你這賤民!敢如此對本小姐,本小姐一定讓你生不如死,你可知我爹是誰!本小姐……”那藍衣小姐咬牙切齒麵目猙獰的道,醜態畢露。
聶武城根本沒有管她,幾步來到船頭,船擼正在水上漂著。
一抹灰黃的紗布在水中若隱若現,聶武城顧不上什麼,一下子跳入水中,雙腿擺動著,一邊用手撥水,一邊留意著四周。
然後他在遠處看見了一個飄動下沉的人影,立刻遊了過去,那女子麵色蒼白,已經是昏了過去。
聶武城攬過她的腰,把她往岸邊帶。
遊到岸邊後,把那女子拖了上來,那女子頭發全部緊貼在臉龐上,雙目閉起,不省人事。
正巧旁邊一個臂跨菜籃的老婦人經過,看到此情此景大吃一驚。“這,這……”
聶武城不能再拖時間了,隨便擰了擰自己衣服上的水,對那老婦人道,“這女子剛剛落了水,我把她救起來了,你先帶她去找大夫。”
老婦人明白了事情的緣由,也聽到了剛才那幾聲爆炸聲響,對聶武城點頭,“公子啊,你要幹什麼便去吧,我自幼長於水邊,對於救溺水之人再熟悉不過了,找大夫也來不及了,我自己來救這位姑娘吧。”
聶武城點點頭,然後縱身離去。
老婦人在背後搖了搖頭,“哎呀,現在這世道可真不太平。”
聶武城渾身濕漉漉的,十分難受,可是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