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子棲坐在一旁,實在是太過難受,便想著說些東西,緩和一下氣氛。
他一揚下巴,“武城,你給蓮兒買禮物了嗎?我早就準備好了。”丁子棲有些洋洋自得。
聶武城涼涼地瞟他一眼,“你曆年來給蓮兒買那麼多東西,她有看過一眼嗎。”
丁子棲頓時蔫了下來,有些委屈的嘟囔,“真是的,蓮兒多大人了,還天天纏著你,一點姑娘家的樣子都沒有,我明明對她那麼好。”
聶武城啜了一口淡茶,悠悠道,“這話若是讓蓮兒聽見,她定是要撕了你的嘴。”
邵渝在一旁眉眼彎彎,“蓮兒姑娘定是位心地善良,才貌雙全的女子,才讓將軍大人和軍師大人皆將她捧如掌上明珠。”
聶武城似乎想起了什麼,臉上第一次顯出了無奈而又寵溺的神情,目光如一泓輕柔的流水。
“她?不過隻是一個隻會發脾氣的小姑娘罷了。”
丁子棲立馬有些不高興了,“怎麼說話呢?蓮兒明明那麼溫柔,你胡說什麼呢?”
在丁子棲的絮叨之中,邵渝雖麵上帶笑,可笑意卻不達眼底,眼眸如一潭深水,暗沉無波。
大概連趕了七八天的路。
終於到了京城不遠處的郊外,一路上如蔫白菜的丁子棲忽然興奮了起來。掀開車簾,看著遠處高大雄偉的城樓,心潮澎湃。
“終於回來了!感覺過了一輩子的樣子!哈哈哈,我要去找蓮兒。”
臨近城池,聶武城作為一個將軍,要騎頭乘,他下了馬車,騎在青蓉上,領著軍隊進入城中。
南陵人民一直十分愛戴這位年少成名的俊美將軍,茶坊話樓裏最不缺的就是以聶武城為主角的話本子與閑談。
聶武城騎著白色的駿馬,身穿禦岩鐵製的銀黑盔甲,豐神俊朗,氣度不凡。而且還尚未娶親,是京中炙手可熱的嫁娶對象。
南陵民風一直很是開放,女子們的求愛更是熱情。
當聶武城騎馬走在路中央的時候,女子們便從道路兩邊的閣樓之中開窗,去扔一些手絹與香囊。
手絹於香囊之上,都寫了自己閨閣香名。
聶武城對於別人對自己的心意,都是較為珍重的,就算不喜歡,也不會去傷害。他總會命手下將那些女子來的示好之物收起,免得落在地上遭人踐踏。
他的溫柔舉止更是獲得了一批又一批女子的芳心。
聶侯府的門檻每天都快被提親的人踏沒了。馬車中的邵渝更是徹底地麵沉如水。
聶侯府門口,聶侯爺與聶夫人早已攜家仆等候多時。
聶武城從遠處看見後,有些無奈,來到近前,輕聲喚道:“爹,娘,說了不用等孩兒的,這風口處站著對身子不好。”
聶夫人是一個溫婉華貴,麵貌姣好的果敢女子,歲月的風霜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
看著從遠方歸來,塵土滿麵的愛子,她不禁潸然淚下,握著聶武城的手抽噎不止。
“你看你……都瘦了,還黑了,真是的,都怪你爹非讓你出去打仗……他今晚去睡書房。”
一直在旁慈祥微笑的聶侯爺虎目圓睜,“這小兔崽子自己跑出去的,好好的文官不做非要去打仗,這和我有何關係,阿瀾,這怎麼能怪我呢?這也是小兔崽子自找的。”
聶夫人美目一淩,喝斥道,“閉嘴,你還敢說,若不是你讓武城從小習武,他會去從軍嗎?”
聶武城打斷話題,詢問,“蓮兒呢?”
聶夫人想了一下,“蓮兒啊,她以為你明日回來,下午的時候去春芳軒和好友吃茶去了,我已派人去喊她了,不多時便要回來了吧。對了,子棲呢?怎麼沒看見那孩子?”
“他在半路時被人接回家了,沒什麼事,明日便來向您問好。”聶武城頓了一下,“娘,我在西北收了一個筆官,他暫時無安身之所,我將他帶回府中,可以嗎。”說是詢問,不如說是打個招呼。
聶夫人對於兒子的屬下都是十分寬厚和藹的,即刻應允,“當然可以,府中空著的廂房實在太多了,住哪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