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渝義正言辭,“不行,將軍,這藥你必須要喝的,不然身體好不起來。”
“我的身體結實,自己會好起來的,不用喝這個藥。”
聶武城表情嫌棄,大家公子哥的任性在此時表現的淋漓盡致。
邵渝有些寵溺的無奈,誘哄道,“將軍,這藥不苦的,你快喝了吧,不然的話我向邰姑娘去討幾顆蜜餞。”
聶武城忽然意識到,自己被當作小孩子一樣的小瞧了,討厭喝藥又怎麼了,不是很正常嗎。
但還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接過藥碗,捏著鼻子,一口咕了下去。
喝完之後,臉都苦成了一團。
邵渝立刻倒了碗清水,給聶武城漱口。聶武城一邊漱口,一邊想,早知道就要蜜餞了。
邵渝每日都主動承攬了做飯,這對於不喜下廚的邰婧倒是好事一樁。吃了邵渝的幾天好飯好菜,邰婧不免有些拿人手短,吃人嘴弱的自覺。並沒有再每天變著法的損邵渝。
聶武城的傷口較重,暫時還不能下地,就在邰婧這裏休養了幾天。
邰婧雖然嘴上嫌棄,但卻並沒有趕走他們。聶武城想,這其中應該有邵渝做飯的原因吧。
邵渝與其相處了幾天,發現她隻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癡迷醫術的有些寂寞孤獨的女子。
她養了那麼多的動物就是為了解悶
邵渝也曾經詢問了她,既然如此寂寞,為什麼要隱居在這裏。醫術那麼高超,為什麼卻不治好自己的眼睛。
邰婧卻隻是含糊的說了句,“我樂意。”
邵渝想這其中應該有什麼隱情,也沒有多問。
到了要離開的那天。
陽光明媚,春暖花開。
邰婧已經告訴了他們出去這裏的路,臨行前,邰婧給了邵渝一個小瓷瓶。
告訴他,這是救命的東西,不管傷得多重,隻要服下這個,就可暫保一命。邵渝鄭重的收於懷中。
邰婧的眼神看得很遠,有些微微的惆悵。
“呐,想知道我為什麼不離開這裏嗎?為什麼不治好自己的眼睛嗎?”
邵渝抿了抿嘴唇,點點頭。
“我啊,曾經有一個戀人,是個女的,哈哈,好玩吧。她因為一次意外死在了這裏,就是那裏。”
邰婧手指了指木屋,她好像在哭,又好像沒有哭。
“我沒有給她立墳,我隻是把她火化撒在了這片土裏,我估計死了之後她得罵慘我。所以我要陪她,我要陪她一輩子。至於為什麼不治這雙眼睛,因為她以前說過這雙眼睛特別好看啊,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了,既然這麼好看,我為什麼要治呢。”
她好似對邵渝,卻又似對自己說話。
“我告訴你是因為我怕自己啊,時間一久把這事給忘了,多一個人記得總歸是好的呀。這樣以後我要是忘記了,我去問你就好了。”
邵渝在回來的路上思緒萬千。
他永遠會記得,暖陽下,微風輕輕吹起她的頭發,朦朧了她的臉。淡綠色的眸子裏泛著清淺的淚光,幹淨明澈。萬般情意道不清,不過緣起驚鴻落。
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如天下所有女子一樣,溫柔的眷念的訴說著自己曾經的愛人。
明明是笑著,一回頭,卻是淚流滿麵。
他想起邰婧最後的一句話,“你可要好好的珍惜愛人呐,因為就這麼一個,多寶貴啊。”
邵渝有些悲傷的看著聶武城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心裏那麼難過。
他忽然佩服起邰婧來了。
因為那個驕傲的女子,她有著拋棄一切的勇氣。她願意為了自己死去的戀人斂盡風華,披著一身孤寂,踏著蒼涼,此生廝守於此。
看得浮生花開,待到繁華花落。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