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皎潔,一襲淡紫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在鄴城內高門大戶的房頂之上翻飛,恍惚間隻覺得一陣微風拂過,那淡紫色的身影已赫然立於皇宮大牢之內一間髒亂的牢房裏了。
髒亂的牢房內空無一物,甚至連一隻老鼠的影子都沒有發現。
寂靜的夜裏,又是一陣忽如其來的寒風刮過,大牢守衛們紛紛緊了緊身上的衣物,心下直嘀咕著冬日漸近了,卻是無人察覺到有絲毫的怪異,不料有人已將這皇宮大牢逛了個來回去了。
出了大牢,溫若芙沒有急著用輕功往回趕,她本以為那老頭兒定還乖乖待在大牢裏呢,而今看來的確是她對於自己的師傅了解得太少了,甚至於他叫什麼名字,因何事入獄,皆是一無所知。
直到溫若芙重新躺回那張屬於她的床上時,她仍是想不出自己應該到哪裏或者是要通過怎樣的方式才能夠聯係到自己的師父。
轉而又是新的一天開始了,然溫若芙卻是沒有任何的欣喜。自從知道了自己無法避免的將要嫁給白千若後,她便開始將自己關在這一方院子裏,不哭不鬧,也不願意見小影以及父母之外的人,至少在家人的眼裏就是這樣的。
其實溫若芙豈會是如此便輕易妥協了的女子,她不過是希望能夠找到一個萬全之策,可以在既不連累到家人的情況下也不用嫁給白千若。隻是,就目前而言,似乎還沒有人能夠幫得了她。
連日來,溫若芙試過了各種辦法去尋找老頭子,但是奇怪的是,當她問起牢裏的獄卒,居然沒有一個人知道老頭子的存在,皆表示說原來關她的牢房周圍都是空的。
她開始犯糊塗了,難道這一切都隻是她產生的幻覺,或許壓根兒就不存在這麼一個人?但是,她的一身功夫確是真實存在的啊!
眼看著找不到人幫她去查她與文恪墜落山崖之事,她便隻好將心思轉向了自己的父親。對於自己會武這事,她沒有告訴任何人,而且似乎以她目前的身份也的確不方便親自動手去查。
在溫書亭那兒她沒有刻意去隱瞞什麼,隻說覺得那日墜崖之事大有蹊蹺,又說因為失憶的關係對於文恪的身份不甚了解,希望能在自己出嫁之前將文恪送回他家並能夠取得他家人的原諒,畢竟文恪是因為她才死的。
對於溫若芙所說的事,其實溫書亭不是沒有考慮到,隻是他私下裏派出的人查了許久也查不出那文恪的真實身份,而對於這些他並沒有告知她的寶貝女兒,隻答應說立即就派人去查。
半個月過去了,婚期愈近,可她所查之事卻還是無絲毫的進展。
是夜,寒冰洞內,冰床上,身著淡紫色衣裙的溫若芙側躺在紅衣男子身旁,凝望著那張妖媚的絕世容顏,她喃喃自語的道:“恪,你到底是何人?我有心替你報仇卻查不出任何的線索,恪,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她自顧自的呢喃,仿佛身側的男子隻是熟睡了一般,空曠的冰洞內一片寂靜,繼而又響起了她略顯清冷的聲音,“恪,你知道麼,皇上還是將我賜給了白千若,這個月十五我就要嫁給他了。可是,恪,我不想嫁給他,我愛的人是你啊!”
她輕輕趴在文恪身旁,有淚水順著眼角滑落,滴在冰床上瞬間凝結了。她不知,其實就在她肉眼看不到的此時此刻,有一縷幽魂正靜立在冰床旁,含淚凝望著她。
而那一縷遊魂,分明與她身旁的男子長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