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銘城眼角幾不可見的跳了跳,臉上卻依然一副冷如冰霜的表情,隨手將雜誌扔到一邊,偏頭看向沈慕清,似笑非笑的問:“哦,你倒是說說,你哪裏對不起我了?”
沈慕清張了張口,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道歉是因為她不該為了救弟弟,而把他的身體情況告訴別人,即使誰也不知道那是真是假。
可是她又該怎麼解釋今晚發生的一切?說她被一個男人拖上了車,而那個男人拿自己弟弟的性命威脅自己?可她連那個男人長什麼樣都沒看見,依照莫銘城對她的猜忌,又怎會相信?
沈慕清不說話,莫銘城看她的眼神變得鋒利如刀。
“沈慕清,你要是再敢做任何對不起我的事,那麼你這輩子都別再想見到你的養父!”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如今的莫銘城早就褪去了年少的張狂,被莫萬山送到國外的這幾年,他收起了自己的爪牙,韜光養晦,由於一條蟄伏的毒蛇,而現在,這條毒舌正在對著沈慕清吐出他的信子。
沈慕清渾身止不住的發抖,卻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害怕。
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白色的大床上,沈慕清一頭烏黑的長發鋪在雪白的枕頭上,襯得巴掌大的小臉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歐明雪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唯一被莫銘城堂而皇之帶進老宅居住的女人,心底不由得感歎道。
也許是歐明雪的目光太過赤裸,睡夢中的沈慕清陡然驚醒,一睜眼便是四目相對,饒是沈慕清再淡定也嚇得尖叫起來。
“啊!!”
尖叫聲驚動了窗外的小鳥,早起的鳥兒撲棱著翅膀飛向了天空。
樓下餐廳裏,長長的餐桌旁,莫銘城身居主位,左邊坐著沈慕清,右邊則坐著鄭晚秋。
莫銘城一邊翻閱今天的早報,一邊端起餐桌上的黑咖啡淺淺的喝一口,沈慕清麵前擺著一份煎蛋,沈慕清咬一口煎蛋看一眼莫銘城,一臉的糾結。
“說!”
莫銘城放下放下咖啡杯,將報紙翻了一個麵,看也沒看沈慕清,冷冷的拋出一個字。
沈慕清嚇了一跳,知道莫銘城是在跟她說話後,臉上的表情更加糾結了,但一想到早上出現在她房間裏的那個女孩子,她又隻好開口:“那個,早上你未婚妻來過了。”
沈慕清說得猶猶豫豫,莫銘城沒聽明白,問了句:“誰?”
“歐明雪。”沈慕清隻好補充說明。
莫銘城似乎這才想起,確實有個歐式財團的大小姐前不久跟自己定下了婚約,於是點了點頭,繼續一邊看報紙一邊問:“她跟你說什麼了?”
一提到這個,沈慕清就一臉的生無可戀:“她問我,下半身癱瘓是不是不能人道了?”
沈慕清話一出口,正在喝豆漿的鄭晚秋差點一口豆漿噴了出來,幸好他定力好,忍住了,但液體灌進氣腔裏,嗆得他不停的咳嗽。
莫銘城不悅的看了鄭晚秋一眼,再看向問話的沈慕清,倒是無波無瀾:“你是怎麼回答她的?”
沈慕清覺得這個回答關係到了她的生死,於是挺直了腰杆,一本正經的說:“我讓她今晚八點去你房間找你。”
沈慕清說完,早就做好了撤退準備,椅子一拉,留下一句:“我先上班去了。”便飛也似的逃命去了。
莫銘城伸手抓她沒抓住,對著她的背影大聲威脅道:“沈慕清,有本事你就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