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卷 天才的噩夢 十一 完(2 / 3)

其實蒙瀚等警察也一直在留意何欣馨,何欣馨從包裏掏出東西他們也看見了,在成舟大喊之前,他們已經有數人把□□對準了她。

可是何欣馨現在有比消滅這些人更重要的事情,她對母骷低喊了聲:“帶我走!”

不管有沒有真憑實據,就憑大家看到的這些,這座學校她肯定是待不下去了,與其留在這裏爭辯、讓警察調查、受眾人白眼和猜忌,她還不如盡快離開這裏,另找地方換個身份重新開始,下次她一定會更小心!

何欣馨話音剛落,母骷中突然發出了刺耳的尖嘯聲,那聲音不止可以刺穿人的耳膜,更讓在場所有正常人頭疼如裂,包括警察在內,一個個都抱著頭慘叫起來。

何欣馨趁亂抓起皮包跑向教室大門。

假裝跟著一起抱頭慘叫的成舟連忙低聲問紅葉,“她要跑了,你不管嗎?”

“為什麼要管?我費了這麼大功夫,難道就是為了把她送給警察?你不覺得她的魂魄味道比之前好很多嗎?不過還沒到火候,深陷絕望和怨恨中的惡魂別有一番滋味,可以湊合當零食。”紅葉抱著腦袋哎喲哎喲地叫著,一邊笑咪咪地揮手要放何欣馨離開。

“那那些孩子的繪畫天賦還能要回來嗎?”

“那關我什麼事?”

“成紅葉!”成爸怒了,“你必須管!咱們沒看到也就算了,你看那些孩子多可憐,你還特地把那些孩子的生魂叫出來,你……好歹給那些孩子一些補償吧?”

紅葉不爽。

成舟軟了, “你可是大魔神,你那麼那麼厲害,幫那些小毛頭討回天賦那還不是舉手之勞?”

可惜拍馬屁對紅葉沒效果。

成舟多想把這小子按在膝蓋上打屁股好好教訓一頓,但嘴上他卻帶著點哀求地道:“要麼你就當……當給我積德嘛。”

紅葉揉揉鼻子,橫了他爹一眼,不滿道:“就會撒嬌!好啦好啦,知道啦,真拿你沒辦法。”

成舟抱著腦袋偷偷抹了把辛酸淚。盤古大神在上,求您看在我這輩子再也無法翻身的份上,下輩子要還讓我養孩子,那就賜給我一個笨一點、軟一點、聽話一點的呆寶吧。

紅葉輕輕打了一個呼哨,幫助何欣馨開門的黑影突然被穿過大門的一隻手抓住,硬是拉了過去。

何欣馨看到這一幕立刻知道不妙,當即就向窗戶跑去,見打不開窗戶,立馬脫下高跟鞋用鞋跟敲打玻璃。

紅葉輕揮手,“去吧,拿回你們自己的東西。”

那些站在教室正中央的孩子立刻一起衝向何欣馨。

何欣馨尖叫,她的頭發被那些孩子拉住了,失去母骷保護的她硬是被那些孩子扯著頭發拉到了教室正中。

紅葉走過人群,手腕一翻,何欣馨的皮包自動打開,六顆紅玉袖珍骷髏頭自動漂浮在他身邊,那顆母骷也到了他手上。

成舟緊張地盯著紅葉,他怕其他人發現紅葉異常。

可他顯然白擔心了,除了他們父子和何欣馨,其他人現在都抱著頭痛苦□□中,誰也不知道身邊發生了什麼事情。

也沒見紅葉做什麼,那六顆紅玉骷髏頭忽然飛到何欣馨身周,開始圍著她迅速轉動。

何欣馨發出慘叫,似乎有無法忍受的疼痛正在她身上發生。

六顆紅玉骷髏頭和何欣馨身上都飛出了各種炫目的光芒。

那些孩子看到那些光芒全都異常高興,一個個就像認識那些光芒一樣,紛紛朝自己的光芒撲了過去。

當一個孩子尋回自己所失去的所有繪畫天賦後,笑著對紅葉揮了揮手,消失。

一個接一個,何欣馨和紅玉骷髏冒出的光芒全部歸還給了那些天賦被盜的孩子,所有孩子都走了,最後隻有那個呆呆的膽小男孩抓了抓腦袋,走到了紅葉身邊。

紅葉把母骷扔給成舟。

成舟嫌棄,不想要。

“不要扔,這是好東西,我教你個口訣,以後遇到鬼可以收到這裏麵。這玩意不但可以囚禁鬼魂,還能緩慢修複鬼魂的缺損和傷勢。”紅葉看成舟死活不肯拿那個母骷,隻好一邊嘀咕不識貨,一邊收進了書包裏。

何欣馨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隨即痛哭失聲,她感覺得到她失去了她好不容易弄來的繪畫天賦。

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對她如此不公?為什麼她如此努力卻得不得應有的評價?為什麼她辛苦弄來的天賦會如此容易失去?為什麼要在這時候?眼看她就要成功,眼看她就要邁向世界畫壇……現在什麼都毀了!都毀了!

成舟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他是李加冉吧?他這樣子是怎麼回事?我感覺那個記憶回溯中的孩子跟他完全不一樣。”

紅葉瞥了男孩一眼,“一魂有些缺失,被那黑影吞噬了一點。還好他身為李家子孫,自出生起就被固過魂,而且生前身上也佩戴了一些對魂魄有好處的貼身飾品,如果他不死的話,魂魄甚至能慢慢自動修複好。”

“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我摸摸他就知道了。”

成舟父子說話的當兒,何欣馨爬了起來,再次衝向教室大門。

她不能留下,她怎麼也要離開!隻要離開,她就還有機會!

紅葉嗤笑一聲,揮手開門讓她走了。

“紅葉?”成舟不解。

紅葉凶巴巴地道:“別阻礙我吃零食,否則我就吃你。”

成舟立刻表示你愛吃零食隨便吃,老子不管你了!

何欣馨一離開,教室裏的所有異象頓時全部消失。

窗外的天空變亮了,亮得刺眼。

門窗能打開了,孩子都消失了,外麵的人也看到了這座教學樓並能進來了。

倪功等人也很快恢複,一恢複過來,看教室門大敞,何欣馨不在,立刻衝出去就朝樓下喊:“有沒有看到一個渾身都是蟲子的女人跑出來?”

外麵一堆警察、救護人員和校方人員仰頭看他,然後齊搖頭。

對樓下這些人而言,今天的事件實在太神奇了,一棟教學樓竟然找不到了,外麵的人能聯係到裏麵,但就是找不到也進不去,可沒過多久,那棟被懷疑消失到異次元的教學樓又當著大家的麵突然現身。

現在倪頭還跑出來問他們有沒有看到一個渾身都是蟲子的女人……這讓他們實在有種集體穿越到異世的詭異感。

三十出頭的方博士衝到二樓,可惜關鍵人物已經不在,不過他看到那幅圖和那六個洞就趴在那裏不走了,還拚命要別人把事情經過詳詳細細地說給他聽。

二隊隊長過來和倪功、蒙瀚等人打招呼,聽了案情後也是乍舌不已。

在場所有人暫時還不能離開,因為他們是可能做手腳的第一嫌疑人。

前麵因教學樓突然消失,二隊隊長驚嚇之餘又叫來了一堆人。而所有學生都被臨時禁止前往操場和這邊的教學樓,所以學生們雖然好奇,因為有老師來回巡邏,也沒有人能偷跑到這裏來。

現人手充足,警察們當場就分頭對在場者進行詳細問話,並讓大家把口袋和包裏的東西全掏出來檢查。

倪功、蔡學林和蒙瀚三人一起走到成舟身邊。

成舟對三位警察傻笑。

倪功無奈道:“為什麼我每次看見你,你都會被卷入一些稀奇古怪的案情中?”

成舟連忙舉手指向自己兒子,“這次不怪我,是我兒子。”

紅葉無語,從書包裏摸啊摸,摸出了一隻手機遞給倪功,“叔叔,我看到剛才的景象才想起來,我的手機裏好像有一段錄像跟那段景象一模一樣。”

“錄像?”倪功驚訝,接過手機,就見紅葉已經把手機調到錄像位置,直接點播放就可以。

紅葉拉著他爸的手,乖巧地道:“爸爸說外麵的世界很危險,上次我不是被綁架了嗎?爸爸說讓我感覺到不對頭就打開錄像功能,這樣既可以做證據,危險的時候還能扔掉當找我的線索。”

成舟心想你能有什麼危險?但還是配合地點頭。

紅葉繼續說明:“昨天上午何老師跟我講課時不小心碰掉了皮包,包裏掉出一顆這麼大的骷髏頭。”

紅葉抬起他爸的拳頭比劃了一下,“我嚇到了,問何老師那是什麼,何老師說是藝術品。然後下午何老師就讓我去二室畫畫,我那時不知道為什麼特別害怕何老師,就偷偷把手機的錄像功能打開,趁她不注意放到了一個石膏像抬起的手掌裏。那個手掌的手指是豎起來的,但有縫隙,正好可以讓攝像頭對著外麵,又不會讓何老師發現。”

紅葉一臉“我很聰明吧”地挺起小胸脯,好像在期待大人們的表揚。

倪功等人果然一疊聲地表揚了他,直誇他聰明而且有野獸般的直覺。

紅葉嘟嘴,“我才不是野獸。”

三位警察一起笑。

倪功大概翻看了一下錄像,跟紅葉道:“不介意我把手機留兩天吧?”

“嗯,但叔叔你一定要還給我哦,我們家很窮的,爸爸沒錢再給我多買一個手機了。”

成舟看著警察們同情又欣慰的目光,很想對天大喊:我不窮啊我真的不窮啊,我有房產無貸款,還有一百萬存款,將來很快就要再多出三百萬!哦,對了,我還有一座兒子送的黃金宮殿!

經過詢問和簡單檢查,倪功等人暫時確認現場眾人沒有做手腳的嫌疑,讓大家離開了。

在大家離開前,倪功特地提醒眾人讓他們不要把今天看到的事情亂說,更不要在網上傳播。

眾人全都點頭表示明白。

可憐的包主任反複念叨:“這些都可以用科學來解釋,一定可以!這都是假的,全都是幻覺,都是魔術!”

眾人附和,但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就沒人知道了。

警察們也一樣,雖然他們明確告訴自己看到、體會的那些肯定都有合理的科學解釋,可是心裏卻忍不住去想也許這世上真有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

何老師這件事鬧得很大,但就因為鬧得太大,消息反而被全麵壓製了下去。

警方通緝了何老師,但並不是以殺人凶手的名義,而是以宣傳迷信並用藥物迷惑學生的罪名在通緝她。

桌子上殘留的一點燭淚最後被警方檢驗出有讓人神誌不清的成分,這讓不少家長懷疑自己的孩子突然失去繪畫靈性就是被那蠟燭害的,為此差點和學校打起官司。

還好不久那些失去靈性的孩子又好像全都重新找回了自己的繪畫天賦,這才讓家長們的怒火逐漸平息。

後話不提,且說東南路小學校領導們因為何欣馨的事搞得焦頭爛額,紅葉去S市比賽那天竟隻有教美術的劉老師陪同。

紅葉繪畫的速度超快,第一個交稿。

舉辦方人員請他留下等待下午的評審結果,他招來何生和司徒給他們化成他和成舟的模樣,帶著成舟就跑了。

“你這麼急急忙忙的幹嗎?”成舟不解。

“抓猩猩。”

“你知道何老師在哪裏?”

“我一直讓鬼盯著她。她到哪裏都跑不出我的手掌心!舟舟,你猜她現在在哪裏?”

成舟想不出來。

紅葉帶他走陰間道,直接到了一個會場的衛生間裏。

“知道這是哪裏嗎?”

“哪裏?”

“N市國展中心。亞美協最後幾個展覽名額就在今天、在這裏確定,何欣馨昨天通過快遞交了作品。”

“你說何欣馨會來這裏看結果?她不怕警察抓她嗎?”成舟跟著紅葉走出衛生間。

“她不怕警察抓她,她怕的是自己的繪畫才能得不到認可。”

成舟點頭,“也是,費了這麼大勁、害了這麼多孩子偷來的繪畫天分,如果這樣還不能讓她獲獎,那她原本的天分得差到什麼程度?不過有一點我很奇怪,她為什麼要偷這麼多孩子的天賦?偷一個還不夠嗎?”

紅葉嗤笑:“任何偷來的、原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都不會長久,以前有人偷青春,可是偷人二十年青春,他自己頂多不過維持三年,於是每三年他都要害死一個容貌俊美、身體健康的少年,最後被我撞到的時候,他已經害死了上萬人。”

成舟大驚,“那他不是活了三萬年?”

“當然不是。”紅葉搖頭,“他一共偷了二百二十九個少年的青春和生命,一開始一個少年可以維持他三年的青春,但很快就隻能維持兩年、一年……半年,最後隻有三個月的時限。而他這樣的情況又怎麼可能不被人發現?如果他躲在深山還好,可他就想要別人讚揚他的年輕俊秀,所以經常在人前晃,被人發現了,他就殺人,最後越殺越多。”

“真是什麼樣人都有。”成舟歎息。

“我見過和聽過各種奇葩,以後慢慢說給你聽,有些可好玩了。”紅葉嬉笑,並不怎麼把人命放在心上。

成舟握了握他的手,沒說什麼,他和紅葉基本觀念就不一樣,隻能努力求同存異。他能感覺出來,紅葉也在盡量“寵愛”他。

紅葉帶著成舟來到了一間比較小的展覽廳。

評選現場並不嚴肅,展覽廳大門敞開,似乎誰都能進。

門口有安保人員,看成舟父子倆竟然什麼也沒問,就讓他們這麼進去了。

成舟初還奇怪,進去後才發現展覽廳裏有不少帶著孩子的鑒賞者。

展覽廳裏的看客不少,也分不清哪些是評委,哪些不是,成舟看到不少老頭提著茶杯,一邊走一邊慢慢觀看畫作。

和普通畫展不一樣的是,這裏被送來評選的畫作都放在了木架上供人欣賞。

成舟進來後就想找何欣馨和便衣警察的身影,還不住問紅葉。

紅葉給他問煩了,伸手一指不遠處的一幅畫作道:“那就是何欣馨的作品,你到那附近看,肯定會發現她。”

成舟沒有多少藝術細胞,其他畫作大概掃了一眼,就直奔何欣馨的畫作。

第一眼看過去,成舟就覺得熟悉。

不是何欣馨抄襲了紅葉的作品,而是那種畫中感覺。

這幅畫給他的感覺就跟周三他到美術二室去找紅葉時,紅葉正在畫的那幅畫很像。

不過紅葉當時的畫隻有憤怒和焦躁,而這幅畫又多出了兩個情緒:自卑和絕望。

另與紅葉不同的是,何欣馨並沒有用大塊大塊的顏色來表達自己的情緒,而是選擇了一幅人物圖。

圖中一名身材誇張的女人倒在地上,周圍一群看不清麵目的扭曲男女正在用腳踩踏她。

女人的雙手深深插/進黑色的土壤中,側露的麵目表情極度痛苦和怨恨。

“……她覺得她被那些人踐踏了?”成舟越看這幅畫越覺得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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