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啊啊——!媽呀!有鬼啊——!”
“撲哧!”小孩被大男人難聽至極的慘叫嚇得噴出了口中的巧克力。
真是太有麵子了。
坐在進山的纜車上,成舟捂住臉,他真的很想哭。
屋中所有人都看著他,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驚訝和諷刺。
從某些人的表情中,他幾乎能讀出他們當時心中在想什麼。
看,姓成的又在出醜了!
這家夥也太愛出風頭了吧?他就這麼想讓人注意他?
華夏分公司經銷第一部的人怎麼會派這種人來?難道他們沒人了嗎?
這家夥真的不是殺人犯嗎?不是說人不可貌相的嗎?
“真是太失禮了,人家的母親剛去世……”附近的鄰人竊竊私語。
川居的臉色難看的可以比美他母親。就連一向同情他的秀明也用一種“你怎麼了”的眼光看著他。
而在他尖叫之後,麵前的場景一切恢複了正常。
門梁上什麼都沒有,沒有繩套,沒有川居的母親。他麵前站著的是從南山那邊跑過來的小毛頭。
我要回國!男人在心中大吼。
好像快到終點站了。
好不容易從自我厭惡中稍微爬出來一點的成舟,突然發現今天乘坐纜車的人特別少,少到隻有他一人……後麵好像還有一位婦人。
奇怪,他記得上車時人還蠻多的。
雖然禦嶽山發生了兩起凶殺案,但遊客量似乎並沒有減少多少,不知道是他們膽子大,還是故意來試膽的。
成舟注意到遊客中年輕人占了大多數,可現在明明不是假期。這說明他們很可能是故意跑來看凶殺現場的,除此以外也沒有更合理的解釋。
剛才還很多的人,到了終點站反而都不見了。如果他沒記錯,終點站才應該是下車人最多的地方。
一路上一直在介紹沿途風景的車掌的廣播聲也沒有了,車內安靜地讓人發悚。
成舟轉頭看向窗外,窗外的風景還是那麼美麗,隻是……
現在應該才下午兩點左右,怎麼天這麼暗?
成舟開始不安,盯著左腕上的手表,隻想快點下車。
早知就不一個人先回來了。反正麵子裏子都已經丟盡,還在乎那麼多幹啥。留在那裏,怎麼也可以吃那個可惡的川居一頓。反正吃不窮他,聽說他老婆家很有錢?
可惜!一時腦子發熱,把小孩丟給秀明照顧,自己先乘地鐵回來了。
現在後悔已經不管用,成舟瞅瞅自己的電子表,咦?數字怎麼不跳了?
車後方有腳步聲傳來。
可能後麵那個婦人也覺得不太對頭,準備問問車掌吧。成舟心想。
腳步聲在他身邊停下。
成舟自然而然地抬起頭。
“……”原來一個人害怕到極致是叫不出來的。
眼前,川居的母親正對他微笑,陰森森的微笑。
……他被厲鬼纏身了?
聽說冤死鬼才會在死後變為厲鬼,難道川居母親是被冤枉的?她不是凶手?
不過,看她現在的樣子,別說她殺了兩個人,哪怕說她殺了兩千個人他也信。
“歐巴桑,你好啊……嗬嗬。”
成舟一點點挪動自己的臀部,妄想逃開千代子的視線。
“給我……”
腫/脹發紫的嘴唇張開,像被沙子打磨過一樣的嘶啞聲音從裏麵發出。死後被硬塞進去的舌頭似乎隨時隨地都會掉出口外。
“給你什麼?你要我給你什麼?”成舟努力擠出一個自認為非常友善的笑容。
“全都……給我……”千代子伸出雙手。
眼看千代子的雙手就要搭到他的肩膀上,成舟身體一錯,從她手臂下鑽過站起。
一步步後退著,他想他大概明白千代子想要什麼了。
她想要他的陽氣!
在老宅她沒有得逞,所以就跟著追到這裏。這次還有誰能阻止她?
她要我的陽氣有什麼用?還陽嗎?男人抖著腿想。
“……給……我……!”千代子以不穩定的步伐一步步逼近。
老女人陰森森的雙眼死死盯著他,成舟覺得自己就像被眼鏡蛇盯上的青蛙,腦中想著要逃開,腳卻像在地上生了根,兩小腿肚不停打著顫移不開一步。
人呢?人都到哪裏去了?車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