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四周,發覺我正躺在一片樹林之中,有風來,吹在我麵上,生出淡淡清香,梧桐?
紅衣女子輕柔一笑,道:“快快起來,若是讓阿九曉得你醉了酒,怕是要責怪我這個做母親的了。”
母親?阿九?我實在有些摸不著頭腦,是了...我是誰?是誰來著?
“醉酒?”我喃喃自語著,又拿疑惑的目光看著麵前這女子。女子直起身子,雙手叉腰,有些慍怒道:“好你個阿淵,私下娶了我家阿九,便也罷了,如今還和我擺帝君架子!哼。”
“額?”我怔愣,不知如何是好。卻也終於自鋪滿梧桐的地上爬將起來,與紅衣女子麵對麵站著。
站起來這才發覺,身上這件紫色的衣裳,十分繁複,繡著金色升龍紋。
“哎,真是頭疼。”紅衣女子扶額哀歎,複又瞥了我一眼,有些鬱結道:“趕快同我回嵐鳳居,免得叫阿九生疑,他若曉得你喝了酒,必然要責問我一番。”
我伸手拍拍頭,將思維理了一理,這女子的意思,我娶了個叫阿九的姑娘?還是她的女兒?
這紅衣女子,至多二十出頭的模樣,怎的能有個能與我婚配的女兒?我疑惑間,卻舉步跟著這女子快步往梧桐深處進發了。
走了許久,才在梧桐掩映中發現一處金色的建築,匾額上龍飛鳳舞三個大字:嵐鳳居!
嵐鳳居門外侯了個穿花衣裳的人,生得十分妖冶,可謂風情萬種,莫非,這便阿九,我的娘子?
走得近了些,那花衣裳的人兒,聘聘婷婷行至我麵前,彎腰行禮道:“見過帝君,見過吾王。”
這聲音,煞是好聽,卻是個男子。
“孔樊,阿九不在吧?”紅衣女子提著裙子,進門時有些小心翼翼,往裏頭打量著。
“不在,不在。”那花衣裳的男子,連連擺手。
我隨著她進門,卻聽見清清冷冷一聲冷哼,自裏頭傳來。打眼一瞧,又是個紅衣美人。
“母親大人安好。”那紅衣美人的聲音,男女莫辯,也不行禮,隻是同紅衣女子問好。
美人喚她母親,那麼,這位便該是我的娘子阿九了吧?
我仔細瞧著這美人,覺得十分親切和眼熟,這美人,果真是我的娘子麼?
不對,不對,這麵前兩個紅衣美人,分明年紀相差不遠,我實在不能相信這二人的親子關係,更不能相信這美人是我娘子。
美人問候了母親,便轉眼看我,鳳目中一片莫名的意味,我不曉得如何是好,隻得呆愣愣站著。
“喝酒了?”美人輕聲道。
我朝著紅衣女子投去求助的目光,她卻回複我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而後躲開了去。
“沒喝,沒喝。”我擺擺手,極力掩飾。
據方才阿九的母親所言,他若曉得我喝酒了必然極為惱火,若將氣撒到我身上,可如何是好?
美人近了一步,身上的冷香傳進我鼻翼裏。
“沒喝?”
我退一步。
“確然沒喝。”
美人再近一步。
“果真沒喝?”
我訕訕一笑,而後擺出一個十分認真的表情,擺手道:“果真沒喝!”
美人貼近我,輕輕嗅了嗅,而後道:“酒仙新釀的酒,唔...是寒山雪?”
糟糕,雖然我自己不大清楚自己是否喝了酒,可依著美人母親的意思,我確然是喝了酒的。
“嘿嘿 ...”我笑得略有些尷尬,美人卻退了一步,輕聲道:“隨我來。”說罷便信步往內裏走,我自然隻能跟著。
我跟著美人慢步走著,偶爾偷偷打量美人,發覺美人的個子與我相差無幾,身上的紅衣裳,也頗為好看,能比上其母了。
“今日我去了白澤那兒。”美人的聲音從前頭飄到我耳朵裏,我也沒細聽,隻輕輕應了一聲。
走了半晌,轉進一間屋子,屋裏擺了個青花瓷瓶,內裏插著好些漂亮的羽毛,十分稀奇。
“咦,這羽毛真是好看,什麼鳥的?”我詢問道。
美人停下腳步,轉頭看我,眼中生出一絲疑惑,上前伸手貼了貼我的額頭,清清冷冷道:“我說帝君大人,你也沒發燒啊?”
......
我想要打破這幻境,想要回歸本真,卻無論如何都辦不到。我掙脫不了,也控製不了。
我聽到有人在我耳邊狂笑,卻是空衾!空衾笑得狂妄,聲音飄忽,由遠及近,又再飄遠。
我隻覺得,腦仁生疼!是怎麼了,到底怎麼了?我在哪裏,這是何處,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