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沉搬來清月酒,說是要不醉不歸。
“大哥,今日,你喝清月,是苦是甜?”月沉低聲問道。
我看看棲梧,又看看阿九,滿飲一杯清月酒,才回答道:“苦盡甘來。”
說完我轉向棲梧,問她是苦是甜,棲梧是搖搖頭,並不回答。又或者,是不願意回答。再問阿九,阿九頷首,隻說很甜。
這大約是我此生最大的歡宴。
假如,這一切是真的...不,也有真實的部分,至少,我是真的。我端酒杯,重重置於桌案之上,歎息一聲道“夢倒是好夢,隻是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那便是,本君沒那麼好騙!”
話畢我一揮袍袖,身周場景巨變,卻赫然是我與阿九相處的畫麵,而我仿若局外人。
那是當年妖界古鎮那爐鼎之中的畫麵,我就在旁側,看得清楚,聽得清楚,更感知得清楚.......
“怎的,就快被人煉成丹丸了?”是鳳九千...
“是你?”我吃驚,看來,他定然是感受到了羽毛求救的信號,金鳥沒飛得出去,信號去出去了。
“噓,小聲些,免得被發現。”鳳九千在我耳邊說話,些許梧桐的清香在我鼻間彌漫,背上的燙傷,被他壓著,有些發疼。
咦?溫度降低了?雖看不到周遭,也看不到鳳九千,卻覺得周圍的溫度,降低了,變得有些涼涼的,很舒適。
我鬆了一口氣,曉得這次死不了,便也放心了。
“疼。”我輕聲出口。
他鬆開我,關心道:“疼?哪兒疼,我瞧瞧。”
我齜牙咧嘴解釋道:“背上疼,腳也疼,被燙傷了。”
四周忽然光亮起來,是一顆泛著柔光的珠子,就嵌在鼎爐壁上。
我轉眼對上鳳九千焦急的眼.
“脫衣服,我瞧瞧。”他語氣帶著些焦急,一雙鳳眼,緊緊將我瞧著。
“啊?”我瞠目結舌,隻發出一個單音。
他擰眉將我看住,輕聲道:“大男人,怕什麼?”是了,大男人,怕什麼,可我對麵的這個,偏偏是個斷袖的,這便有什麼了。
“不。”我瞪他。
“不脫?”他笑。
“嗯,不脫!”我點頭。
“果真不脫?”他繼續笑,我卻覺得有股子危險氣息彌漫在他身周。
我抓緊衣裳,篤定道:“果真不脫!”
他忽的收起了身周的危險氣息,冷冷道:“本王有事,先走了。”
啊?我略略吃了一驚,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他卻已然不見了。隻留下鼎壁上那顆珠子,同逐漸升高的溫度。
“該死的,我脫,我脫還不行麼?反正都看光了!我靠,算了...反正也來不及了,鳳九千,若我活著出去,定然饒不了你!”
我正氣憤間,旁邊卻又傳來他的聲音,他輕笑道:“你說饒不了誰?”
感情這小子是逗我的?
得了,沒辦法,脫便脫吧,反正在幻境裏,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要我幫你?”他逼視著我,說得風輕雲淡。
我尷尬一笑,而後咬牙道:“不用,小爺自己來。”伸手解開衣裳,褪到腰間,將整個兒後背露在他麵前。
“哼。”他突然一個冷哼,叫我有些摸不著頭腦,隻得輕聲問他:“傷勢如何?”
沒答話,我隻覺得背上,多了一隻冰冰涼涼的手,熨帖著燙傷,十分舒適。
“疼麼?”他忽的輕聲問我。
我擰眉道:“廢話,自然是疼,不信你試試,不對,當初你也拿火燒過小爺!”是了,當初要離開幻境時,他朝我扔過來一團火球,那團火球,比鼎爐下頭的凡火,溫度更為恐怖!
“你別動,我替你擦些藥。”他的聲音,在我身後,有些清清淡淡的,卻滿含了關心。
然而下一秒,我震驚了。
一條溫軟濕滑的舌頭,忽的舔了我背上的傷,我一扭,轉身麵對著他!怒道:“你做什麼?!”
他無辜看我,眼神帶笑,道:“我的口水,就是藥啊。”
“你這分明是占老子便宜,你這死斷袖!”我惱怒道。
“喏,本王是鳳凰,鳳凰周身是寶,口水能治傷口,你不曉得?”他無辜看我,鳳目帶笑。
鳳凰周身是寶,我曉得,就算你要塗口水,也不要用舔的吧?果然是斷袖行徑!
“鳳凰大爺,我說你老人家能換個方式麼?比如用手指。”我建議到。
柔柔珠光,映在他豐神如玉的麵上,欣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些陰影,他輕聲道:“好。”
好?該是怎樣的好?我問自己,也是問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