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爪子捂住脖子下的逆鱗,當年的事情,還在不斷演繹著...
“二位,許久不見。”思索間,有輕笑聲傳出,我與阿九一瞧,卻是六夜!阿九拉著我的手,冷聲道:“六夜,今日,本王便要你死!”
哪知六夜哈哈大笑,白發驟然無風自動,猖狂道:“本皇覺得,今日要死的,怕是你們!”話畢便飛身向我們襲來,與此同時,四周黑霧漸起,視線開始模糊不定。
我想看清楚六夜,卻無法看清,紅光驟起,熱度上升,恍然間除卻囚籠之處四周升起騰騰凰火。六夜是狼,畏火,故此他在阿九手底下敗得極快。
一時間,我從火光中看見阿九長發飛揚,輕衫帶火,片刻間已將六夜製服。六夜被火焰重重纏繞,困在牆角,卻忽然哈哈大笑。
“你笑什麼?”我皺眉問他,他卻仍然是笑,並不答話。
阿九手指點在困住北岸的光幕上,重重一按,光幕破開,如碎玉一般,嘩啦落地,北岸雙眼帶血,看著我們,張嘴想要說話,卻仍舊說不出話。隻艱難抬起一隻手,指向關押朔月的光幕囚籠。
阿九破開另外兩隻囚籠,朔月與小狸被放出,可小狸周身皮毛被剮,隻餘得半數皮毛,也皆帶了血。
我想為小狸上藥,卻發覺身上沒有帶,隻能眼巴巴瞅著阿九,阿九看我一眼,在我旁邊蹲下身子,指甲輕易劃開手腕,金色血液淌出,浸在小狸周身。金光大盛,將小狸包裹,阿九收回手,一抹,傷口消失無蹤。
金光包裹中,小狸緩緩長出皮毛,卻是帶著些金色的毛發。一雙狸貓眼睜開,看見阿九,噙著淚,可憐兮兮道:“漂亮哥哥。”
阿九輕笑一聲點點頭,伸手撫摸小狸的腦袋。
北岸此刻摟著朔月,艱難張嘴,許是想喚醒心愛之人,朔月一雙杏眼卻緊緊閉合,不曾睜開,我想問清事情的真相,還不待問,卻聽六夜大笑道:“那個人妖他死了,哈哈哈...”他說朔月死了?死了...
我身子微晃,朔月若是死了,北岸要怎麼辦?一時氣急,急火攻心,大步行至六夜跟前,踢腳便踹。
“人妖,你才是人妖,該死!”這般不顧形象的大罵,卻隻換來六夜猖狂更甚。
他身上的凰火猛然收緊,將他死死纏住,這才叫他痛苦不堪,冷汗直流。狼嚎聲在空室中回蕩,我轉首看小狸,她隻守在朔月身邊,未曾看六夜一眼。
我不曉得,要怎樣的傷害,才會叫小狸對六夜心死,我隻曉得,她已心死。
“阿九,朔月,可還有救?”我低聲問阿九,他卻隻搖頭,歎息一聲,便朝出口走去,卻身子一頓。
我詫異看著他的背影,問道:“阿九,怎麼了?”
他回轉過身,冷聲道:“出不去了。”聽到這話,我急忙上前,卻見那小小出口已然不在,牆體正被一股黑色液體充盈。
既然阿九說出不去,那便真個兒出不去了,我心中著急,拉拉他衣袖,問道:“可還有法子?”
他搖搖頭,忽然輕輕擁住我,在我耳邊親吻,我分明聽到他同我講:“別怕,有我在。”
這話有叫人安心的魔力,我瞬時平和下來,鼻息間滿是梧桐清香。
這時候,卻聽見細細嗚咽聲,轉首看著北岸,抱著一件鵝黃色的衣袍,朔月消失了,神魂具散,隻餘下一身鵝黃色的袍子。
北岸舌頭被割,不能講話,隻有嗚咽聲在空室回蕩,小狸守在一旁,抱著北岸的腿,似也悲哀。
我忽然想起初見朔月,他提了一盞紙燈籠,站在紅月下,恬靜如女子,內裏卻是個真男兒,敢愛敢恨。亂戰城城主,便這樣去了...北岸雙目淌血更甚,嗚咽聲充斥我的雙耳,我心中有悲痛,想上前安慰,卻覺著無法安慰。
阿九攬住我,我埋首在他胸前,閉眼細聽北岸的愛恨情仇。
我不曉得他們之間是怎樣的情愛故事,卻曉得,朔月愛極北岸,北岸隨總躲著他,心中卻也隻朔月一人。
從那件事中抽離思緒之時,我已幾近崩潰...
盡管,我用凝魄凝了朔月的魂魄。
“帝君,帝君...”我聽見北岸的聲音,於是抬頭去看他,看見他如今斯文平和的模樣,便搖搖頭,又覺得自己似乎多想了。
“帝君您沒事兒吧?”北岸關心道。
我抬眼看北岸,而後搖搖頭,努力將腦海裏那些畫麵拋開,不再去想,也不敢去想。活了幾十萬年,卻仍然覺得自己無用,這委實叫人自慚。
“鳳王還未回來,您可要先回嵐鳳居?”北岸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