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毒清出宮(1 / 2)

看著杯子上的血差不多,我便端著它走進了梅林,“大皇子,用藥了。”我淺笑著向大皇子走去,歐陽世炫回過頭,卻在看到小小手上端著的杯子裏滿滿的鮮紅時,本來微笑著的笑容凝住,緊握著手中的簫。

“惱有何用,不若不惱,思有何用,不若不思。”我把鮮血放在桌子上,淺笑著,“你也知道,隻有我的鮮血能解你身上的毒,可不要讓我的血白流。”

“小小。”歐陽世炫忍不住叫了聲小小的名字,在看到她臉上不變的笑容時,他忍不住不斷地咳嗽起來,他是猜到的,自那天小小喂給他她的血時,他便知道,小小身上的血可以解他的毒。

“安泰,拿金創藥來。”歐陽世炫看著小小手上的傷口,俊秀的雙眉緊皺著,急急地道。

“金創藥不必,連續喝三天,你身上的血便可以清完了。”我知曉他一身無欲無求,並不想傷害任何人,可是,不用他動手,自會有人為他謀劃,如果強自說錯,也隻是錯生在帝王家,人不能選擇出身,這不是他的錯。

我知道自己笑得越是久,對歐陽世炫便是一種折磨,可是我不能不笑,連笑都不能,那對我來說何嚐不是一種殘忍。

我,哪怕痛,也隻會笑而不語。

我的血能解世間毒,那是因為小時候我中過一次毒,那毒差點要了我的命,三叔公自那後便替我調理體質,從小我便食用過無數世間難得的藥材。

但正因為如此,我才不能被別人知道這個事情,一個能解天下毒的人,就如同是一個寶藏,隻會引來腥風血雨,爭奪,殺戮。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信得過歐陽世炫也不會把這個事情告訴別人,才如此光明正大,但願,他不要辜負我對他的信任。

看著歐陽世炫滿臉痛苦地喝完那杯血,我淺笑地點了點頭,便饒有興趣地看著桌上的棋路,小時候跟爹爹下過棋,棋如人生,人生如棋,從棋上可以看出人的稟性,也可以看出人的心胸。

我一向不愛下棋,因為不願讓別人透過棋路去猜測我,也不願花心思去猜測別人。

但不代表我不會下棋。

棋局上,白子下得十分穩,一步一步,隨心所欲,不受拘束,此人,必定縱情山水,渴望自由。黑子行得穩健、開闊、縝密的棋路,落子如神,每子都牽住整個棋局,雖然千回百轉,卻在每個轉折的時候,行得光明磊落,如此人,若為君,必為明君。

“小小也喜歡下棋?”歐陽世炫從安泰手中接過手帕,卻並沒有拭擦自己的嘴角,反正小心翼翼地擦幹淨手上的杯子,把所有的血都擦在了手帕上,然後把手帕收入了袖中,轉過身來問小小。

“相比之下,我更喜歡做觀棋不語真君子的角色。”我淺笑著站直了身子,下棋太費神,倒不如站在局外看著局中,倒也有不同的見解。

“倒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雅興可以做真君子。”歐陽世炫的手本來已經抓到了白子,在聽到小小的話時,握著白子的手一鬆,又從棋盒裏把手移了出來。

“其實隻要是君子,不論是站在哪個角色,都是真君子。”我看著大皇子的手從棋盤裏移了出來,坐了下來,“大皇子賞不賞麵和小小下棋呢?”

“這可是我三生有幸。”歐陽世炫臉上的笑容如花開般綻放,僅為了小小邀請自己下棋,心裏已然十分高興。

“大皇子可得手下留情。”我手放在棋盒裏,抓起了一粒黑子,穩而定地落在了正中。

“小小量力而為便行。”歐陽世炫笑著也在棋盤上放下了一粒白子,兩人開始坐在梅花樹下,神情自若地下棋,偶爾有梅花乘風而下,落在了棋盤上,隨著被歐陽世炫溫玉般的手執了起來,輕輕放在了棋盤邊上,接著繼續和小小下棋。

時光靜好,安泰站在一旁煮茶,看著自己的主子和左相夫人坐在花樹下安靜地下著棋,大皇子臉上露著淡淡的笑容,安泰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左相夫人,清秀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嫻雅安靜。

一盤棋,兩人下了足足一個時辰,還分不出勝負。

“此棋,我看還是日後再下。”我看著歐陽世炫眉間的疲憊,他剛喝下清毒的血,現在過了一個時辰,還是不太適合過於傷神。

“那我們日後再下。”歐陽世炫手中的白棋正思量著要往哪步走,便看到小小掩麵打了個哈欠,便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蓋上了棋盒。

“那我先行告退,大皇子也早點休息。”我拍了拍身上的落花,輕輕行了一個禮,便退了下去,走出了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