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洋洋得意地挑起眉梢:“看見了麼?這才叫生火,用你那笨方法,等我這麵和好了,火都難生得起來。”
“咳!”鳳綰衣麵上微臊,但她也不是輸不起的人,朝軒轅敖豎了豎拇指。
後者樂得眉開眼笑,幹勁十足的和好麵團,等水燒開後,如手卷蓮花般,飛速擰下一個個麵疙瘩。
清湯白團,再加幾片綠油油的菜葉,與鳳綰衣往常吃的錦衣玉食大不相同,不論是賣相或是食材,都難登得上大雅之堂。
“嚐嚐。”
軒轅敖舀了一勺,遞到鳳綰衣唇邊。
她偏過頭去,避開了銀勺。
“我自己來。”
眉心猛地一跳,一抹黯然飛快隱過他的眼眸。
“成,我給你拿酒去。”
將瓷碗穩妥交給她後,軒轅敖拎起灶台上的燒刀子,利落掀開紅布,仰頭灌了幾口。
“暢快!”
鳳綰衣莞爾輕笑,品嚐了一口麵疙瘩。
“可還滿意?”軒轅敖滿心期待。
她細細咀嚼幾口,方才笑道:“你不去做廚子,可惜了。”
“這話你當著我的麵說說也就罷了,要是叫朝廷那些個迂腐的老臣子聽見,保管你吃不了兜著走。”
“往後我去西涼前,真得詳加考慮,省得越了國界,就被貴國的忠良趕出來。”
“誰敢?”軒轅敖細眼輕瞪,“有寡人在,西涼你大可橫著走,誰人膽敢冒犯你,寡人要他狗命!”
鳳綰衣隻當他在說笑,沒往心裏去。
就著碗口喝了口麵湯,未曾看見軒轅敖麵上一閃而過的認真。
“這酒味兒淡,適合姑娘家喝。”
他順手將酒壇子送來。
“那日沒喝盡興,今兒得補上。”
他不提,鳳綰衣險些忘了曾經與他暢飲一事。
“都過去了這麼久,你還記得?”她接過酒壇,嫌棄地拭了拭壇口,然後取來一支幹淨的瓷碗,倒酒入碗中。
軒轅敖懶洋洋坐在灶台上,全然不顧自個兒身上價值連城的錦衣。
半真半假的說:“寡人生平唯一一次與女子暢飲,這麼奇特的經曆,豈是說忘就能忘的?”
鳳綰衣橫了他一眼,眼神裏滿是不信。
脖頸一仰,一碗烈酒已然入腹,宛如火燒般的灼痛感瞬間漫過全身。
“果真痛快!”
她抹了下唇邊的水漬,揚唇笑道,又給自個兒滿上了。
軒轅敖知她想借酒消愁,也沒勸,而是陪著她一杯接一杯地喝,大有不醉不休的架勢。
“我千般算計,隻為了他一人,嗬,到頭來,他仍是不懂我。”她背靠廚台,懷抱著酒壇子,自嘲般呢喃道。
軒轅敖就坐在她身旁,聞言,橫出手一把扯住她的胳膊。
“世上的好男人有的是,你何苦死纏著他?在梁國過得不痛快,便隨寡人回西涼,在那裏,天高海闊任你闖。”
鳳綰衣扯了扯嘴角,正要婉言謝絕,這時,緊閉的木門哐當一聲飛開,咚地砸在了地板上。
“誰?”
軒轅敖立時恢複了清醒,身軀躍下台麵,護在她身前,警惕地盯著門口。
一道寒氣環繞的峻拔身影緩步從門外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