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突地一頓。
他是哪根筋不對?竟會臨陣反口?
鳳綰衣越想越氣,還有幾分無法對外人道的委屈。
“你孤身一人在此作甚?”一道玩世不恭的聲線從背後飄來。
軒轅敖施展輕功飛躍過紅廊,旋身落在她身畔。
目光掃過她緊扣住扶欄的手指,眉頭一蹙。
“你這樣子倒讓我想起了那日在楚國京師的相遇。”他咧嘴笑道,笑容不達眼底,“這次也是因為他吧?”
能讓她盛怒至此的,普天之下隻有一個人。
鳳綰衣強撐著最後一絲理智,說:“我沒心思和你鬥嘴。”
“我之前說過的話,你都給忘了?”軒轅敖歪著身子,舔著臉湊到她眼前,笑眯眯的道,“我們是朋友,有什麼難處,你大可同我說,興許我能替你想出個解決的法子。”
“你?”鳳綰衣有些意動,隨即想到他的身份,又打消了念頭,“這事和你無關,你回去歇息吧,讓我靜一靜。”
“嘖,寡人難得大發善心,想做回和事佬,你這女人居然不領情。”軒轅敖鬱悶地癟了癟嘴,然後飛快出手,點住了鳳綰衣的穴道,將人橫抱在懷裏,飛身躍出長廊。
“放我下去!”
“不想寡人連你的啞穴一並點了,你最好安分點。”他垂下眼瞼,似真似假的說。
鳳綰衣臉色一黑,怒問:“你想帶我去哪兒?”
看這方向不像是出宮,倒像是去後宮。
“自然是帶你去找樂子。”
“我沒心情。”
一想到鸞煌的話,她便心緒不寧,哪想看什麼樂子?
“也許看了以後,你會有幾分興致呢?”軒轅敖鐵了心要帶她去,任鳳綰衣怎麼說,也不肯鬆手。
掠過後宮,一路飛至禦膳房,入夜後的火房裏空無一人,院中堆滿了明兒要用的食材,三隻用繩索捆綁住爪子的土雞縮在牆角昏昏欲睡。
軒轅敖取出火折子,點燃了灶台上的油燈。
“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鳳綰衣雙手環胸,身子輕靠在門框上,等著他解釋。
“待會兒你就曉得了。”
他佯裝神秘地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鳳綰衣耐著性子等在旁側,想看看他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軒轅敖翻箱倒櫃地找了老半天,沒找著現成的殘羹冷飲,倒是尋到了兩壇子燒刀子。
他把酒壇隨手擱到一旁,而後握著一包白菜,行到火台處,取出砧板、麵粉、清水,欲開工幹活兒。
“過來幫把手。”他向鳳綰衣勾了勾手指,“鳳家大小姐可幹過生活這等粗活?”
“激將法對我無用。”鳳綰衣沒好氣地說道。
“可惜寡人就一個人,沒法子劈成兩半,這又得和麵,又得生火,不知幾時才能把宵夜做好啊。”軒轅敖搖頭晃腦地歎息道,餘光始終落在鳳綰衣的麵上。
見她不為所動,又歎了聲氣。
“撲哧”,鳳綰衣樂出聲來,“行了,我幫你便是。”
她拾掇起火台旁的柴火,一股腦塞進灶台裏。
軒轅敖看得額角直抽:“生火哪兒是你這麼生的?”
嫌棄的口吻令鳳綰衣略感不快,索性起身退開幾步,優雅地做了個請的動作。
軒轅敖二話沒說,捋起袖口蹲在爐台前,將塞得滿滿的幹柴撿拾出來,隻放了兩根木頭塊,再撿些稻穀杆子燒著,放進裏邊,不住扇風引火,不一會兒,一簇簇火苗沿著鐵鍋邊沿飛竄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