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回宮,還沒來得及傳令士兵前往皇陵處置見過施蓮真容的侍衛,就有二皇子府的近侍求見。
“主子差卑職前來向兩位傳一句話。”
鳳綰衣穩坐在上首的羅漢床上,嘴角一咧,笑道:“什麼話?”
“主子說,善後的事他自有主張,無需勞煩兩位親自動手。”
“是麼?”那人的心思倒是通透,鳳綰衣罷罷手,“這事我和王爺曉得了,你且下去吧。”
近侍躬身退出大殿。
在他走後,鳳綰衣提壺斟了杯熱茶,送到夜鸞煌肘邊。
“萬華堯對王妃的在乎,恐怕比我們見到的更重。”
若不然,他不會連後事也考慮得這麼周道。
“什麼重不重的?”
雁漠北大咧咧邁過門檻。
“你們大半夜在談論什麼呢?說來給我聽聽?”
夜鸞煌鋒眉一擰,臉色有些不愉。
“喂,我一聽說你們找我,立馬就進宮來了,結果你卻是這麼一張臉?”能有點兒同門師兄弟的情誼嗎?
“人家是嫌你個頭太大,破壞了他的好事。”緊隨其後的軒轅敖嘲諷道。
被猜中心思的夜鸞煌氣息更冷幾分。
“你們的寢宮應在行宮。”
“你這是要攆我走?”雁漠北不爽地癟癟嘴,扭頭向鳳綰衣告發他,“綰衣啊,你瞅瞅這家夥,居然過河拆橋。”
鳳綰衣不以為然,捧起茶盞淺啄了一口,明擺著不想幹涉。
“得,你倆就是一丘之貉。”雁漠北斜身坐在下首的木椅上,“我大人有大量,不同你們一般見識。”
“喲,你倒真敢往臉上貼金,不覺臊得慌嗎?”軒轅敖挑眉反問。
自打從山洞回來,他心裏邊就憋著一團火,本就看雁漠北不順眼,現在更是逮著機會就同他杠上。
“到底是誰不要臉?小煌煌和綰衣請進宮來的人是我,不像某些人,明知人家不歡迎,還一股腦貼上去。”
雁漠北陰陽怪氣的損道,不給這家夥點顏色瞧瞧,他真以為自己怕了他!
夜鸞煌拾起矮幾上銀盤裏的瓜子,邊剝給鳳綰衣吃,邊旁觀看戲。
“寡人身份金貴,四國內,什麼地兒是寡人去不得的?”
“哼,要擺譜回你的西涼,這兒是小煌煌的地盤,由不得你來耍橫!”
兩人怒目而視,無聲的硝煙在殿中彌漫開來。
鳳綰衣咽下嘴裏的瓜仁,拍拍手,出麵叫停。
再由著他們鬥下去,怕是要拳腳相加了。
“我給綰衣麵子,不和你計較。”雁漠北哼哼兩聲,下巴得意地抬起。
“寡人原話奉還。”軒轅敖毫不退讓的說。
話剛落,殿外突然有煙火炸開。
鳳綰衣雙眸蹭地一亮,快步行至殿門,仰頭望著遠端夜幕上炸裂的青色火焰。
“是康大哥的信號。”
康浩臨行前,他們曾商定過,若成功收服了萬華堯麾下的將士,就以信號為引,早先告知他們。
“我這就傳令差他率隊回京。”夜鸞煌止步在她身後,低聲說。
“回京?”鳳綰衣微微蹙眉,抬手摁住了他的手背,眼神往殿中的軒轅敖身上掃了一下,“先別急,一會兒我有話同你說。”
言罷,她裝作若無其事的回身入殿,把前往苗疆的事兒說給雁漠北聽,等他答應之後,以天色太晚為由,將兩人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