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認自個兒不如此人,至少他做不到如他一般,不顧江山社稷,隻為一女子而活。
他可以就此放手,但他總得找回些場子不是?
“你很閑?”夜鸞煌冷嗤道。
軒轅敖笑吟吟地攤了攤手:“的確很閑。”
“哼。”他懶得和這人廢話。
夜鸞煌輕揚馬鞭,護著懷裏的女屍,拍馬來到鳳綰衣身畔。
“莫要為她的話傷心,不論她有何種理由,都不該在背後傷人。”
鳳綰衣搖頭不語,這事因她而起,是她對不起花蝶衣在先,一報還一報,她們扯平了。
一行人在小道上滯留了許久,直至花蝶衣失控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方才萌生啟程的念頭。
“你們……你們能不能別把這件事告訴雁大哥?”
她不安的咬住唇瓣,輕聲問道。
“我不想雁大哥討厭我。”
“你做得,旁人卻說不得?”軒轅敖抽打馬臀,慢悠悠走上前,不屑的睨著哭哭啼啼的花蝶衣,“傳言楚國花無涯將軍,一生坦蕩蕩,是少有的正直忠良,怎的會有你這麼個女兒?”
“不許你說我爹!”花蝶像隻刺蝟,齜牙咧嘴的怒瞪軒轅敖,“我們的事,不用你這個外人插手。”
她能向嫂嫂低頭道歉,不代表她能容忍這家夥。
“外人?”軒轅敖眸中有危險的暗潮凝聚,“她的事,就是寡人的事,她能心軟的原諒你,不和你計較,寡人卻……”
“夠了。”鳳綰衣厲聲打斷了他示威的話,態度強硬的說,“山洞裏什麼都沒發生過。”
這話一出,花蝶衣心裏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心緒格外複雜。
這樣的嫂嫂,她拿什麼比?
“此事我不想有第五人知道。”
意有所指的目光投向軒轅敖。
若不把話說在前邊,他極有可能在回營之後,偷偷向雁大哥泄露口風。
“得。”身為當事人的她都發話了,他還能怎麼著?“聽你的。”
四人再度踏上回程的路,隻氛圍遠比來時沉悶許多。
回營時,夜鸞煌當著眾多巡邏士兵的麵,堂而皇之地抱著女屍入帳。
花蝶衣怕見到雁漠北,在主帳前同他們分道,自顧自回了自己的帳子。
她黯然神傷的背影,落入了康浩的眼中。
一抹憂色悄然在麵龐上浮現,他猶豫了數秒,終是忍住了想跟上去的衝動,尾隨鳳綰衣和夜鸞煌步入帳中,稟報事務。
“末將不負王爺重托,已經查明了軍中的眼線。”
他把一份寫好的名單冊呈到案幾上。
匆匆一數,軍中形跡可疑之人竟有近三十人。
“沒有被他們察覺吧?”鳳綰衣翻閱了一遍,隨手把信箋擱到桌上。
康浩底氣十足地說:“末將行事十分小心,他們至今仍不知自己露出了馬腳,對了。”
他一拍腦袋,又從懷裏取出了一封信函。
“此信是王爺和大小姐離營後送來的,末將恐有緊急事務,未經許可,就把信拆了,請王爺恕罪。”
“無妨。”夜鸞煌並無責備他的意思,罷罷手,示意他起身說話。
鳳綰衣一目十行般看完信箋,忍不住發出一聲譏笑。
“又是這招!”
說是要迎她回宮,實際上不過是想故技重施,利用她牽製鸞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