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綰衣斜睨著她,眼神清冷如月,仿佛看穿了她全副的心思。
花蝶衣倍感心虛,甚至生出打退堂鼓的念頭。
可想到雁漠北,她又強自忍下了內心的不安,倔強的抬起頭來,直視鳳綰衣。
“我知道錯了。”
她艱難的吐出了這句話,兩日來壓在心頭的巨石,似在這一秒消失一空。
“當時,我是被鬼迷了心竅,才會對你做出那種事,我沒想過後果,等我回過神以後,我就後悔了!我沒想過要傷害你。”
鳳綰衣勒了勒韁繩,在原地止步。
眼見她們兩人有話要說,夜鸞煌便往後退了數步,同時,不忘將軒轅敖擋在身後,不讓他上前去打擾。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我自問待你不薄。”鳳綰衣神色冰冷的問道。
她不想聽這些懺悔之語,隻想弄清楚,她何故對自己生出殺心。
花蝶衣有些難以啟齒,臉上的神情不斷變換,半響後,才做出決定。
“我嫉恨你。”
突如其來的話,讓鳳綰衣頓生出一股不詳的預感。
“他對我不好,瞧不上我,這些我都認了!”誰讓她對他情根深種,割舍不下呢?“可是,他這次回來後,卻對我改變了態度,他不再排斥我,不再拒絕我的接近。”
說這話時,她露出了幸福、甜蜜的笑,須臾間,笑容驟變,化作了濃濃的不甘與憤恨。
“我以為,是我的努力打動了他,可結果呢?是你!這一切都隻是因為你!”
尖銳的嗓音宛如一把利刃,刺痛了鳳綰衣的心。
她知道了?
“他是聽了你的話,才勉為其難對我好,給我好臉色看的。”
她激動得小臉一片脹紅,鼻中發出噗哧噗哧的劇烈喘息。
“我為他付出了那麼多,到頭來,竟比不上嫂嫂你一句話,你知道那天晚上我有多開心嗎?”花蝶衣怔怔看著她,又似透過她,回到了那一夜,“我陪著他,看著他買醉,我曉得他心裏難受,但我總想著,等他酒醒了,就會醒過來,會知道誰才是他值得喜歡的人,我要的不多,隻要他能正眼看看我,就夠了。”
她語近哽咽,悲痛的淚花灑落在衣衫上。
啜泣道:“他把我認作了你,他說……說……”
那些殘忍的話語,花蝶衣說不出口,僅是回想,她的心就痛得猶若刀絞。
涼風從道路前端刮來,她低泣悲吟的哭聲,隨風遠去。
鳳綰衣無力地闔上眼瞼,喉嚨輕輕動了下,澀澀吐出兩字:“抱歉。”
花蝶衣掩麵痛哭。
打從她知道這件事,她心裏就備受煎熬,才會在山洞中時,被嫉妒衝昏了腦子,幹出那等糊塗事。
兩人的談話沒能瞞得過夜鸞煌和軒轅敖的耳朵。
他臉色暗了暗,腦海中不期然浮現了雁漠北幾次三番流露出的,對她的在乎。
“原來是真的。”
低不可聞的呢喃漫出唇齒。
先前他早就懷疑過師兄對綰衣有情,卻總是被他明裏暗裏蒙混過去。
這份情是幾時有的?
在京師裏的那段日子?還是在苗疆?
師兄他當初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情,開解他的呢?
“定北王,被兄弟挖牆腳的滋味,怎麼樣啊?”軒轅敖笑眯了雙眼,往夜鸞煌的傷口上撒鹽。
他眼皮一抬,沉聲說:“幹你何事?”
“問問也不行?”軒轅敖似沒瞧見他隱忍怒火的表情,繼續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