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策馬離營,他們剛走,便有降兵偷偷寫了密信,用飼養的信鴿傳信,這一切被康浩盡收眼底,他謹遵夜鸞煌臨行前的吩咐,秘而不發,隻著麾下的楚國步兵,緊盯這幾人的動靜。
出發第二日,楚國境內有探子來信,信箋是紅纓送來的,信上說,新帝夜臨風加派了人手,找尋她的下落,請她回宮,她正在一處小村莊裏暫避,來信提醒鳳綰衣盡快回國,再拖延下去,恐怕她的偽裝會有被識破的一天。
康浩接到信後,隻得暫押,等鳳綰衣歸來再做處置。
兩日一夜的趕路,鳳綰衣一行終於抵達了千年寒潭所在的密林。
群山層巒疊嶂,林蔭似海,一眼望去,那座處理在最林間最深處的山巒尤為顯目。
山峰高聳,半山腰幾乎被雲海環繞著,看不到山巔。
“我們得加緊趕路了。”鳳綰衣沉聲說道,留給他們的時日不多,拖延得越久,楚國的局麵對他們越不利。
餘光悄然投向身旁騎乘在馬背上的花蝶衣。
這兩天,她的情緒始終不高,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你的身子能撐得住嗎?如果不行,別逞強。”
“隻知道說別人,別忘了,你自個兒也是弱不禁風的弱女子。”軒轅敖摘下腰間的水壺,隨手遞了過去,嘴上不忘損上一句。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看似帶刺的話裏,藏著的關心。
花蝶衣垂下腦袋,心像是被針紮了一下。
憑什麼所有人都隻看得見嫂嫂?
雁大哥是這樣,表哥和北王爺也是這樣,現在就連他,也不例外!
一抹嫉恨飛快在她的眼底閃過。
“喝我的。”夜鸞煌橫伸出一隻手,將軒轅敖的手臂拍開,而後把自個兒的水壺遞去。
“你這家夥!”他是存心的嗎?
軒轅敖惱怒不已,雙眸染滿了陰鷙的冷芒。
鳳綰衣頗有些頭疼,軒轅敖也就罷了,他行事本就率性,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可鸞煌怎的也被他傳染了?
她搖搖頭,接過水壺小喝了一口。
“別再耽誤了,快些趕路吧。”
聞言,軒轅敖一臉不和他一般見識的表情,率先揮下馬鞭,奔入森林。
“莫要再激怒他,這人心眼小,若是惹急了,往後興許會給我們造成不大不小的麻煩。”
鳳綰衣沒急著揚鞭,而是偏頭看向夜鸞煌,同他低語。
“嗯。”
夜鸞煌淡淡地應了聲。
“但他若在向你獻殷勤,我照樣忍不得。”
她是他的,任何覬覦她的家夥,都是他的敵人!
鳳綰衣略感好笑:“你幾時變得這麼幼稚?”
夜鸞煌不置可否的揚了揚眉毛。
“你們在等什麼?還不快過來?”
久等沒等到人的軒轅敖勒住韁繩,衝林子外朗聲高喚。
“走吧。”
鳳綰衣止了話,拍馬入林。
有夜鸞煌和軒轅敖這兩個武功不低的高手相護,隻半日的功夫,他們就有驚無險的來到了最高峰的山巒腳下。
這時,天已經暗了,上山的路又陡又峭,貿然抹黑前行,指不定會遇上些危險。
“我們暫且在此處休息一夜,天亮後,再上山去。”
說著,鳳綰衣先一步下馬,將韁繩套弄在一旁的樹幹上,取出一方娟帕,墊在身下,席地而坐。
連日趕路,就連她也感到了幾分疲憊,一雙腿酸得不行。
夜鸞煌緊挨著她坐下,從包袱裏取出一塊幹饃饃,掰碎後,送到她嘴邊,待她吃下,忙將水壺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