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塊在我手中,唯有將兩塊虎符合二為一,才能號令我麾下的數萬雄師。”萬華堯含笑說道。
難怪他能這麼放心的把虎符用來充當憑證。
“東西本王收下了。”夜鸞煌手腕一翻,當著他的麵,將虎符放入衣襟裏,“禮尚往來,本王也該用信服與你交換。”
“不必了,”萬華堯沒等他取出信物,便婉言拒絕了,“傳聞大楚定北王一諾千金,我相信你不會做出爾反爾的事。”
“僅憑傳聞就能使二皇子信任本王,本王倒真佩服你的膽量。”夜鸞煌冷笑道,戒心不減反增。
久居上位者,行事大多小心、謹慎,從不輕易相信旁人,他反常的舉動背後,必然藏有玄機。
萬華堯像是沒看見他戒備的神情似的,麵不改色的說:“我要的東西,過幾日會有人告訴王爺,夜深了,我不便在此打擾王爺休息,先行告辭。”
說完,他接過近侍遞來的鬥笠,戴好後,轉身朝帳外走去。
“等等。”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喑啞的聲音。
“王爺還有何事要說?”
萬華堯側過身,疑惑地問道。
夜鸞煌掙紮了數秒,終是無法將逍遙王三字說出口。
他疲憊地揮揮手,啞聲道:“一路走好,恕本王不能相送。”
鬥笠下,萬華堯清雪般蒼白的麵龐上掠過一絲古怪的笑意。
他點點頭,什麼話也沒說,帶著兩名近侍悄然離開了。
三人剛行出營地,康浩就率領六名楚國騎兵偷偷尾隨上去,兩派人馬一前一後的離去,過了沒多久,營口柵欄旁,竟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竄出。
“哎!李勤,你不在馬廄喂草,跑這方來幹嘛來了?”
此人剛從柵欄處疾行回營中,就被相熟的士兵發現。
“我……我回營拿草紙。”士兵憨實幽黑的麵龐上浮現了幾分窘迫。
“快去快去,一會兒自個兒走遠點,可別臭著兄弟們了。”攔下他的士兵樂不可支。
李勤傻笑著擺脫了同伴的糾纏,一溜煙竄進休息的營帳裏,從床下的包袱內取出了一塊木炭還有幾頁宣紙,急匆匆奔出營地。
一刻鍾以後,一隻白鴿撲閃著翅膀向皇都的方向飛走。
時至亥時,鳳綰衣踏著一地清冷月光,回到主帳。
夜鸞煌一見她回來,本能地欲起身去迎,又不知想到了什麼,竟沉著臉坐了回去。
自知理虧,鳳綰衣尷尬地咳嗽一下,繞過長案,主動坐到了他身旁。
“沒和你商量就擅自答應他的邀請,是我的不對。”
小手輕挽住他的臂膀,軟聲軟氣的說。
“王爺你宰相肚子裏能撐船,快別和我計較了。”
夜鸞煌縱使有再大的火,看著她這副服軟示弱的樣子,哪還發得出來?
“你啊,吃準了我舍不得同你置氣。”
手指泄憤似的掐了掐她的臉蛋,力道不重,更像是充滿愛憐的撫摸。
鳳綰衣吐了吐舌頭,眸中盛滿了盈盈笑意。
“下次再不許這樣了。”
僅是想到她與別的男子同處一室,他就坐立難安,恨不能衝進去把她拽走。
毫不掩飾的醋意,讓鳳綰衣既覺好笑,又覺甜蜜。
腦袋輕輕靠在他的肩頭,柔聲說:“若非為了打探出他手裏掌握的消息為何,我怎會輕易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