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鴻澤的視線依舊沒有挪開,明顯不是很相信鳳綰衣的話。
沉默了半晌,鳳鴻澤讓人將地上的男子弄醒。
鳳綰衣不明所以地看著,也不說話,靜靜地等待著事情會如何發展。
一桶冷水澆身,男子很快蘇醒。
一旁的小廝見狀,連忙將他提了起來跪在鳳鴻澤麵前。
迷蒙了好一會兒,男子的神智才慢慢恢複過來。
見狀,鳳鴻澤連忙讓人掰開他的嘴,然後從裏麵掏出來一粒藥丸。
“本相知道你們都是受過訓練的,性子烈,不成功便成仁。可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想死固然容易,最可怕的是生不如死,勇士覺得呢?”
鳳鴻澤語氣平緩,微眯起的雙眼讓他看上去更像是一隻狐狸。
沒有了毒藥,男子不能自殺,神情甚是悲憤。
“呸!”男子衝著鳳鴻澤啐了一口,不屑地罵了一句:“通敵叛國的小人!”
鳳鴻澤的臉色頓時變了,立即讓人將他的嘴給堵上。
餘光掃了一眼鳳綰衣,見她隻是疑惑,好像並沒有聽清楚,鳳鴻澤暗自鬆了一口氣。
“大膽!本相的名譽豈是你能玷汙的?說,誰派你來的?”
“爹,我看他是不會說的,您還是省省力氣吧。”鳳綰衣略帶嘲諷地說道。
這個人來自哪裏,鳳綰衣自然知道,畢竟消息是她秘密放出去的。
京城裏,可不是誰都敬畏鳳鴻澤,希望他倒台的人多著呢。
隻是沒想到,這背後的人竟是要拿她來擋箭牌,當真可惡。
聞言,鳳鴻澤不禁挑眉:“哦?綰衣怎麼如此肯定?還是……你知道些什麼?”
鳳綰衣無奈,真是親爹啊,非要往她頭上扣屎盆子。
還不等鳳綰衣說話,堂下跪著的男子情緒頓時激動起來,不住地嗚咽,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鳳鴻澤一示意,小廝立刻取了那人嘴裏的布團。
就在鳳鴻澤以為他會說些什麼的時候,男子卻突然掙紮著爬到了鳳綰衣的跟前,磕著頭,連連求饒:“主子,救我啊!看在我過去的功勞上,您救救我!”
轉變來得太突然,鳳綰衣目瞪口呆地望著他,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人口裏的主子竟然就是自己。
“你叫我?”鳳綰衣還是不肯定,遲疑地指了指自己。
男子匍匐在她腳下,萬般委屈,不知情的還以為是鳳綰衣將他如何了。
鳳鴻澤沉了沉臉,冷聲問道:“她是我的女兒,安南王府的王妃,你這般胡言亂語,看來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見鳳綰衣不肯為自己說話,男子仿佛絕望了。
“主子,你吩咐我一定要拿到丞相的罪證,可是沒想到我才接近那副畫,便被迷暈了。我冒著生命危險為你做事,你就如此待我嗎?!我不服!”
這義憤填膺的模樣讓鳳綰衣都被渲染了。
鳳綰衣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掩飾自己的笑意,然後說道:“我看你不光愛胡言亂語,眼神也不好。”
“綰衣,讓他說下去。”
鳳鴻澤當然不會相信這人的話,他隻是想看看鳳綰衣到底知不知情,又知道多少情。
得到允許,男子忙不迭地往下說。
“幾日前,我得到主子的消息,她說她要回相府弄清楚一些事情,命令我等協助她。昨晚,她先出現迷惑所有人,等她離開之後,我才行動,可是卻沒想到,棋差一招,還是敗在了你手裏。”
說這個人蠢吧,他又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想出這麼一套看似完美的說辭;說他聰明吧,他卻偏偏要給鳳綰衣潑髒水。
雖然這一切都是她暗中推動的,可是她沒打算背黑鍋呀!
更可笑的是,鳳鴻澤竟然點頭了?!
“爹,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他們找的到底是什麼,可是任由他們汙蔑下去,我可是委屈得很。”
“綰衣你誤會了,爹爹隻是想聽聽看這幫小人還有話要說,我當然不會相信這是你所為,而且就算是你主使的,我也不會怪你。”
當真是慈父,可是在鳳綰衣看來,隻覺得心寒。
鳳綰衣轉眼望向地上的人:“既然你說我是你的主子,那我問你,我給你下的命令具體是什麼?”
“找罪證。”
“什麼罪證?!”
“通……”
“來人!將這個不識好歹的賊人拖下去!處暗刑!”
相府的暗刑專門用來對付刺客或是探子,手段極其殘忍,當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鳳綰衣“詫異”地看著他:“爹,不審了嗎?他可是一口咬定是我主使啊!”
“傻孩子,爹爹怎麼會相信這樣的胡話?他這是在離間我們父女之間的感情!不將他解決了,還不知道他會如何編排你,爹爹可不希望你的名聲有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