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冰洞中十分的寬廣,隻要是細微的聲響,便會激起巨大的回響聲來,文寅彧不知道,這裏到底是做什麼用的,但是如今,從那幾個黑袍人的話中,文寅彧已經感受了巨大的不安,加上在這冰洞中所見到的場景,文寅彧頓時覺得悚然而惡寒。
而此時,那其中的一個黑袍人正在朝文寅彧所藏身的燈托走來,這個黑袍人有些鬼鬼祟祟的,似乎是想要背著自己的同伴做些什麼事情。
這屋子裏放置有許多華麗而奢侈的東西,但是鮮少見到金銀,更多的是水晶寶石一類的東西,地上看似很是隨意的鋪散著一些五顏六色的瑪瑙,而每個巨大的水晶燈托上,都放著不少的寶石 ,這裏的華麗程度,讓文寅彧歎為觀止,足以看得出來,這裏的主人,很是喜歡這些珠光寶氣的東西,而這些東西,也讓文寅彧想起了一個人。
那便是玄池山上的王——苜乙。
想起那苜乙,文寅彧心神不由得複雜起來,他第一次見到這個苜乙的時候,覺得他對自己帶有敵意,而且眼中帶著憤怒,但是後來卻又突然間對他十分地友好起來,態度轉變得總是莫名奇妙的,根本讓人猜不透 ,他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不過如今文寅彧將這些都聯係在一起,便覺得那苜乙的神態之中,時常都是帶著對他人的不屑與鄙夷來了,文寅彧仔細回想那苜乙對荳荳的一舉一動,發現他表麵雖然一副喜歡她,愛護著她的樣子,但是那眼底卻是不耐煩的。
文寅彧意識到,這一切都是假的,都不過是一場戲罷了,就連那個荳荳也不知道,原來自己隻是一隻獵物,而根本不是什麼新娘子。
那走過來的黑袍人假裝若無其事的走過來,他沒有意識到那燈托後麵藏著一個人,而他的注意力都在那燈托裏的寶石上,那燈托一層一層的,都帶著雲朵形狀的小容器,而上麵裝載著美麗而璀璨的寶石。
隻見那黑袍人一邊悄悄的回頭看自己的同伴,確定無人注意到自己了之後,便悄悄的伸手將那些寶石抓了一些起來,放到自己的口袋裏。
文寅彧不動聲色著,他受過無數的訓練,心理素質是極好的,即便此時那黑袍人離他隻有一步的距離,但是他依然紋絲不動的藏在那燈托後麵,他似乎 在等待著機會,那雙明亮的眼睛猶如獵鷹的雙眼似的,十分地犀利著。
而正當那黑袍人漸漸的往裏挪動腳步,醉心於那些寶寶石的時候,文寅彧突然出手,他迅速而敏捷的一把點住那黑袍人的穴道,那黑袍人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便是眼前一黑,渾身癱軟的倒了下去,而文寅彧動作迅速的將他扶住,把他拖到那燈托的後麵去,整個過程悄無聲息著。
士兵們像往常一樣,目送著黑袍人離開,黑袍人搬著屍體,一路朝一條小路走去。
文寅彧躲在黑袍子裏,而此時那冰洞裏的燈托後麵,則躺著昏死過去的一個男人,他身上的黑袍已經被人脫去,而他將要昏迷到明天的這個時候才能夠醒過來,這他醒來之前,如果一直沒有人發現他,那麼他極有可能會凍死在這個冰洞之中。
文寅彧偽裝成黑袍人,他肩上扛著一具屍體,感覺就像是自己在扛著一塊冰似的,他不動聲色的跟著那些黑袍人朝密林深處走去。
現在是月黑風高的時候,那密林裏無法得到月光的照射,四處都是黑黢黢的一片,隻有倆三盞昏黃的燭燈在散發著亮光。
文寅彧在這個森然恐怖的密林小路中嗅到了腐朽的氣味,很是陰冷潮濕著。
他警惕著四周,想要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但是奈何在這樣密不透風的林子裏,能夠看清楚腳下的路就已經很不錯了。
一路上幾個黑袍人氣氛都很是沉重著,他們都不說話,不像在冰洞中時候的那般多舌,隻是默默的低著頭走著,四周迷茫著恐懼的氣氛,文寅彧仔細的留意著四周圍的環境,這沉重的氣氛讓他開始忍不住的有些不安起來。
而在行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左右,前麵的人終於停下來了,文寅彧心中默默的鬆了一口氣,他的臉隱藏在黑袍子底下,仔細的查看那前麵人是怎麼做的,不想自己露出破綻來。
隻見,此時他們來到了一處深幽的密林中來,麵前是一個巨大的參天古樹,龐大的樹冠宛若一座大廈一般,而那樹上垂掛著一些陳舊的布帶子,仔細一看,依稀能夠辨認出來,是用來祈福的帶子,原本是紅色的,但是現在大多數的顏色已經褪去了不少了,隻有幾根看起來是新係上去的。
讓文寅彧感到驚奇的是,那古樹的巨大樹幹上竟然雕刻著一個女子的形象,像是有人將一副美女圖刻在了樹上,而被雕刻出來的線條是紅色的,因此,便也得知,這古樹裏的樹汁是血紅色,很是神奇。
文寅彧在看到那女子的雕刻畫像的第一瞬間,頓時覺得十分地熟悉,久久盯著那女子的臉看,似乎自己好像在哪裏見過的一般。
“這不是那金孔雀公主嗎?”文寅彧猛然想起來了,他是越看那樹幹上的女人越是熟悉不已,隻見那樹幹上雕刻的女子像,很是栩栩如生,他想起來了,是金孔雀,尤其是那對眉眼,十分地傳神相似。
隻是文寅彧更加不解了,金孔雀的雕刻像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但是此時情況緊急,不容他做多疑惑,隻好將視線挪開了。
而那古樹底下則是一汪熒藍色的水,準確的說,應該是那古樹被那瑩藍色的水包圍著,它宛若是長在了那水中央一般。
而那水的顏色,像極了剛剛在那個冰洞中看到的池水的顏色,隻是這裏的水更多,水域也更為寬廣,放眼望去,似乎蔓延到了很遠的地方去,而水中依然長著樹木。
隻見那前麵的黑袍人一一將肩上的屍體放下來,放到那水池邊上,排列成了一排,隨後朝著那瑩藍色的水跪拜起來,文寅彧照著他們的樣子一一照做。
沒有人說話,四周靜悄悄的,一片死寂著,而在簡單的跪拜之後,這些黑袍人,站起來,動作很是嫻熟的將那些屍體一一的放到那瑩藍色的水中去。
他們的動作很是輕柔,文寅彧也學著他們的模樣做著,他小心翼翼的將那屍體放入水中,仔細一看,發現這瑩藍色的水雖然十分地美麗,但是卻深不見底,而仔細看,那水裏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在遊動一般的,文寅彧眉頭皺的很深,這裏的一切都十分的詭異。
文寅彧悄悄的將沾了那水的手指放到嘴邊,暗暗地舔了舔,發現竟然是鹹的,文寅彧很是驚訝,這裏明明是高山,但是這水卻是海水,這令他不解極了。
放完了屍體,看著那些屍體漂浮在水中,黑袍子們又回來繼續跪著,他們一個個都拉攏著腦袋,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似的,文寅彧跪在後麵,他悄悄的抬頭觀望,想要看清楚,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樹林裏依然寂靜十分,看著那些屍體漸漸的朝水中央漂浮而去,而忽然,文寅彧察覺到那原本平靜死寂的水麵正在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來,似乎水裏有什麼東西。
文寅彧依然暗暗的觀察著,很是困惑。
而突然,他看到一顆巨大的蛇頭從那瑩藍色的水底下冒了出來,猛地的張開那血盆大口,將其中一具漂浮著的屍體咬進水中,隻是轉眼間的功夫,那水麵的屍體便少了一具,而那水波並不激烈,好像是什麼都還未發生過一般的,一切都是那般的靜謐。
文寅彧怔愣住了,他本是個膽子極大的人,不會輕易的受到驚嚇,可是在這座山上,剛剛的一幕,卻讓他再一次的感受到了悚然。
而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又一個巨大的舌頭從水中冒了出來了,文寅彧晃神之間,竟然才發現那條巨蛇竟然在看著自己,無聲無息的,那雙蛇眼在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文寅彧頓時渾身僵硬住了。
那一雙眼睛,帶著死亡的氣息,是那麼的陰冷危險,似乎能夠直擊人的內心,激起一個人渾身所有的恐懼,似乎是在審視,也似乎是在威懾。